终焉·诸神黄昏【三】
龙华园
从外表看去，那是个极尽繁华的别墅小区，价格还是很贵的，不是什么人都买得起
吴湘南开车将云澜送到小区门口，暗自记下云澜位置。其实也不用他记，以守夜人的能力，想查，有的是办法
云澜与吴湘南挥手告别，随后径直左拐，回了小区的五号别墅
她并没开灯，对她来说，黑暗不会影响视野，她倚靠在沙发上，眼眸紧闭。很快，云澜就进入到脑海中的终焉之地第一层——尼伯龙根
无论在北欧神话中，还是在万族之首龙族当中，“死者之国”尼伯龙根都是尼德霍格的国度，她可以将刚刚死去的魂灵招进尼伯龙根，让对方成为她的眷属，让对方为自己征战
至于终焉之地，位于宇宙的最高纬度之上，神秘莫测，乃是整个宇宙之中的绝杀危险禁地，除了被称作“宇宙主宰”、“万物之源”的终焉之主之外无人能靠近这里。这里是宇宙所有法则的交汇之地，亦是湮灭之地。无人知晓那里到底是何模样？流云帝宫便居于终焉之地的中心，它悬浮于九天之上，云雾缭绕，宫殿由纯白玉石雕琢而成，透出一股超凡脱俗的仙气，却也彰显了无上的威严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十一点了，云澜径直回了卧室，倒头就睡
一夜无话
当晨光照进卧室，云澜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简简单单给自己做了个早餐，云澜径直来到学校，准备给自己申请退学，退学理由——参军
申请退学之后，刚出学校门口，她就看到赵空城正蹲在地上，嘴上叼着烟，目光隐晦地来回扫动，像是在寻找什么
云澜径直坐到对方身边
云澜（帝女殿下）：老赵，你找啥呢？
赵空城：找昨天那小子，竟然趁我不注意直接跑了
赵空城嘟嘟囔囔，怨念浓重的不像话
他刚才就注意到云澜的存在，按照副队长的说法，眼前这小姑娘面对加入守夜人的邀请，一点没犹豫就同意了
这才像是年轻人嘛，碰到这种事情就激动地不行，幻想着成为超级英雄
哪像那小子，竟然这么难搞
想到此处，他撇撇嘴
云澜只是耸耸肩，看到赵空城在这蹲着，她突然想起来，这里的命运轨迹似乎是赵空城扑了个空。可她记得，林七夜在赵空城出事之前来过一次学校。不是今天的话，就是明天了，这样推导的话，赵空城出事应该也是明天
不过，赵空城出现在这，倒是方便了她
本来云澜想的是，等到中午对方派人来接的时候加入守夜人，然后借助守夜人的力量，尽快增强自己的战斗素养。虽然自己曾做过全能兵王，战斗素养要比普通人要强的多，但毕竟她还不适应偶然获得的强大力量，一旦出现纰漏，会非常致命。而且，直面鬼面王就在这两天，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她需要最大程度地利用每一分每一秒
本来她以为得等到中午才能碰到来接她的人，却是忘了来蹲守林七夜的赵空城
想到此处，她直接开口
云澜（帝女殿下）：我想好了，我要加入守夜人，能送我去你们据点吗？
赵空城：小丫头，你确定不再想想？
赵空城手中夹起一根香烟，挑挑眉。副队长说要给这小姑娘一上午时间，好好想想。可他看对方这样子，似乎已经认准了就要加入守夜人，就算多一上午，估计也不会有所改变
云澜耸耸肩，一脸无所谓
云澜（帝女殿下）：不必了，我孤身一人，有什么好想的
赵空城沉吟两秒，点点头
赵空城：行吧，我给副队长打个电话，叫他派人来接你
云澜（帝女殿下）：好
沧南市，和平桥
和平桥，是沧南市偏郊区的一座大桥，桥下便是横穿过整个沧南市的江南大运河，每天从这个桥上经过的行人与车辆无数，算是沧南市的地标之一
而在和平桥的桥头，两侧都是玲琅满目的小店面，在其中一家看似最不起眼的店面上，挂着一个老旧的大红招牌
和平事务所
和其他和平桥旁的店面一样，它并不大，不过两百多平，也就比一般学校旁边的兰州拉面要大上那么一点点
说它不起眼，不仅是因为名字太过通俗，最重要的是，它两边的店面太过显眼
左边，是一家布置极为喜庆，大红大紫的婚庆公司，叫做“和平婚庆”；右边，是一家到处挂着白缎，摆着花圈的殡葬一条龙店，叫做“和平殡葬一条龙”。左边婚庆，喜笑颜开，右边殡葬，如丧考妣。在这两个极端的中间，和平事务所就像是个透明店，根本无法吸引别人的注意。非要说有什么特点的话，那可能就是它的名字，一般的事务所专精之处各不相同，有专业打官司的律师事务所，有专业破案的侦探事务所，有专业算账的会计事务所……可这家店面，没有任何前缀，只有“和平”二字，让人根本捉摸不透它是干嘛的
它在生与死的中间，也是故事的一切开端，亦是故事的结束
和平事务所，地下
不同于地上破旧的建筑，和平事务所的地下别有一番洞天
宽敞明亮的大厅中，正坐着四人
吴湘南：再问一次，你确定真得要加入守夜人是吗？
吴湘南重复道，一旁的红缨和温祈墨好奇地观察着这位罕见的三神代理人，其中一个代理神明还是尼德霍格
云澜（帝女殿下）：（眼神坚定）我确定
吴湘南：行，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吴湘南，守夜人136小队副队长
他旋即将头转向身旁两人
红缨：守夜人136小队，正面战力，红缨，你可以叫我红缨姐
红缨冲着云澜眨了眨眼
温祈墨：守夜人136小队，正面战力，温祈墨
二人各自介绍了一下，云澜点点头，表示记住了。和命运轨迹中描述一样，红缨确实是大美女，温祈墨，看起来很儒雅随和，喜欢眯着眼。如果红缨听到她这么评价自己，她一定大喊：谁美得过你啊？！确实，云澜虽然年纪小，却长得十分漂亮，漂亮的不似凡人，宛若天上仙，小虎牙衬着漂亮的酒窝，眉宇之间的红莲印记衬着妩媚的桃花眸，还有泪痣点缀。这张倾城的脸既有青春可爱，又有妩媚多情，毫不矛盾
吴湘南：剩下的那几人现在都有事，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我在跟你一一介绍。不过我要提醒你，现在的你还不能算是正式队员，需要先经过集训
云澜故作疑惑地挑了挑眉
云澜（帝女殿下）：集训？？
吴湘南：任何新人加入守夜人，都要经过一年的集训，学习格斗、枪械、禁墟使用等各项技能
云澜点头，问起自己最关心的事
云澜（帝女殿下）：那我能不能立刻开始学习如何战斗？
吴湘南：你确定？！
吴湘南挑眉，显然有些惊讶。刚加入守夜人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学习战斗，这还真是少见。尤其是少年人，刚加入守夜人大都兴奋无比，虽然也想快一些变强，掌握力量，但不会像云澜这样急切
云澜（帝女殿下）：嗯，我的身体素质和我的禁墟都很强，但我的战斗素养实在太差劲，我想尽快补齐短板，好去猎杀神秘
吴湘南点点头，很合理。毕竟对方神明给出的指示就是尽可能多杀死诡异，昨晚吴湘南就将情况上报总部，总部也给出指示：对于云澜，还是要抱有一定警惕，毕竟对方是尼德霍格的代理人，一个单从传说来看，比路西法还要邪恶的存在。但总部的意思是，既然对方选择加入守夜人，也不能让对方心寒，在没发现对方有邪恶企图之前，不要主观地将她定义为恶人，适当的警惕要有，但适当的信任也要有
其实，总部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懵的。从未观测到的神明，还是这样一位位格极高、至邪至恶的存在，祂的虚影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大夏，与之一同出现的是祂的代理人，像是在向世界宣告祂的到来，谁也不知道那位神明究竟在想什么？他们只知道，这个叫云澜的小姑娘，大概率不是别的组织的卧底。开玩笑，就凭尼德霍格的位格，至少是个至高神，谁会让至高神的代理人来当卧底，有病吗？所以总部的意思是，云澜的要求尽可能满足
吴湘南：现在队长不在，就让红缨教你吧
很快吴湘南就想好教导云澜的人选
红缨：好，你随我来
没有任何拖沓，红缨径直带着云澜来到练武场。也是这时，云澜才意识到这片空间究竟有多大。她们先是经过了一片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是一扇扇铁门，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寒光。练武场在长廊的尽头，那里是一扇大铁门，推门而入，练武场十分宽敞，至少有三个足球场大小！！里面罗列着一排排武器，从木制武器到锋利的钢刀铁枪，可谓应有尽有
红缨直接从武器架上拿下一根长棍，枪和棍在某种程度上互通
红缨：你要不要挑个武器？
云澜（帝女殿下）：不用了，红缨姐，你直接来吧
红缨：行，你去穿护具吧
被云澜叫红缨姐，红缨明显高兴起来。她指了指堆在角落的一堆护具，想要在最短时间内提升战斗素养，有个最简单的方法——挨揍！！让云澜在不动用【永恒·时零】的情况下，尽可能躲避红缨的攻击。但云澜只有盏境，而她比对方高了一个大境界，即使不动用禁墟，拿的也是木棍，那股力道也不是寻常盏境能够应付的。虽说她对力道的掌握很有信心，但也怕自己一个失手将云澜打成骨折
谁料云澜只是瞥了那堆护具一眼，摇头
云澜（帝女殿下）：没必要，我的身体强度得到过尼德霍格的强化，要远超一般人，直接这样打就行
红缨神情诧异
红缨：你确定？！
云澜（帝女殿下）：我不是在托大，来吧
红缨见云澜坚决，也不再多说，大不了先控制下力道，等云澜受不了喊停再让她穿上护具
她直接欺身上前，手中长棍舞动，一棍点出
温祈墨：怎么样？？
依旧是和平事务所地下，三人坐在木桌前，每人前方都放着碗面
温祈墨边嗦面边好奇问道
此时已经一上午过去，他发现从训练室出来后，红缨就有些沉默
红缨瞥了眼一旁正疯狂嗦面的云澜
红缨：很好，或者说，好过头了
此时她依旧处在云澜给她的震惊当中，没缓过神来，身为守夜人的正式成员，红缨有着池境的实力，就算不动用禁墟，身体素质也绝非常人可比。但这小丫头的身体素质简直不是人，在没开禁墟的状态下，她的木棍打在对方身上，就跟打在结实的石墩上一样，震得她手微微发麻。而且打了一上午，对方根本不带喊停的，耐力也强得可怕。不仅如此，红缨发现这小丫头的战斗天赋是真的高，仅仅一上午的时间，她已经从一开始的单方面挨打，成长到能轻松躲避自己的攻击。这让红缨产生了一种挫败感，她知道神明代理人都很强，但这也过于离谱了吧？难不成，尼德霍格在给予代理人神墟之外，还给了她超强的身体素质？
一旁的云澜没有在意红缨和温祈墨的交谈，只是心无旁骛地嗦面，她拥有近乎变态般的动态视力和极快的反应速度，这才是她成长如此之快的关键。强大的身体素质让她能够高强度战斗，但也带来一个不是弊端的弊端——容易饥饿！！她身体素质更强，肌肉密度更高，在能发挥出更强力量的前提下，消耗能量也更多，尤其是经过整整一上午的剧烈运动，身体只感到轻微疲惫，但已经是饥饿难耐，那种极端的，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饥饿感是真的难以忍受！！也怪不得有人说，饥饿是最好的调料，可以预见的是，到了后期，单纯的人类食物将无法满足她的生理需求。这时，云澜忽然想到自己吞噬神秘的特性，虽然是吞噬神秘，但她杀死的神秘都保留着肉身，吞噬的是某些更为抽象的东西，而非神秘本身。这是否意味着，自己可以以神秘为食……甚至于，等到自己实力足够强，单纯的神秘都不能满足自己，到那时，是不是要以神明为食
思索片刻，云澜将这个问题抛到脑后，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一连吃了七碗面，云澜在红缨和温祈墨震惊的目光下放下碗，一脸满足。他们也没想到这么苗条的小姑娘竟然这么能吃？！
温祈墨：红缨，我怎么感觉，咱们队里是来了个大胃王啊？！
这个饭量，着实有些夸张啊！！
红缨默然点头，这很正常，云澜强大的肉体强度，必然需要大量的能量做支撑。吃的多，消耗的也多，成长也越快，这是好事。他们守夜人小队还不至于养不起一个大胃王
红缨心中暗自记下，看来以后在准备食物的时候，要多准备些了
夜晚，事务所地下
此时事务所中只剩云澜和红缨两人，据红缨所说，其余人现在都在忙，具体在忙什么，她没说。但云澜能够猜到，其余人应该是忙着寻找鬼面王的踪迹
就在刚刚，她去地上看了下，没有任何下雨的迹象。确实是明天无疑，云澜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云澜（帝女殿下）：红缨姐，我明天想请一天假，去学校办理下退学
红缨：（点点头）行，各种材料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明天你自己过去还是我陪你去？
云澜（帝女殿下）：我自己过去就行
她明天请假，可不只是为了退学，更多的是为了赵空城和鬼面王
云澜考虑的，不仅仅是通过尼伯龙根救下赵空城，她还想吞噬鬼面王本身和它的禁墟，进一步提升自己。虽然忘了鬼面王禁墟的具体能力，但她还记得，对方的禁墟叫鬼面相地，好像还是个高危禁墟
要做到这些，她最好是参与进去。如果待在守夜人内部，一举一动都在他们视线下，许多事情都不太方便。在别人看来，她只是个盏境的新人，不可能放她去接近川境的鬼面王
云澜对自己的能力也有个清晰的认知，现阶段，她不可能打得过鬼面王，只有等赵空城将鬼面王打成重伤，才有可能
但云澜不可能放弃鬼面王这个送到嘴边的食物，她需要更快速的提升实力。云澜可没忘记，在新生训练的中途，过年的那会儿，古神教会会派海境来针对林七夜，要么加入，要么死。而她，不仅是尼德霍格的代理人，更是罕见的三神代理人，还是以那么高调的方式出场，必然已经引起古神教会的注意。古神教会对她的兴趣，或许还在林七夜之上，云澜可以确定，尼德霍格在这个世界是不存在的，而她能知道的事，古神教会的神袛应该也知道。尼德霍格忽然出现，还不是在北欧而是大夏，必然会引起他们的兴趣。不止如此，还记得北欧神话对尼德霍格的描述，邪恶简直是祂的代名词，和古神教会是多么的臭味相投。简直完美符合古神教会的要求，同时位格还高，起码也有个至高神的级别，这不来拉拢一下都说不过去。甚至于，再派来一位海境也不是没可能
在这种情况下，云澜自然会有些紧迫感，她必须尽快提升实力，至少能在未来古神教会的袭击中保住自己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一步慢，步步慢
她很明白这个道理，也必须付诸实践。而鬼面王，一个川境的存在，同时还觉醒了高危禁墟，若是她能杀死对方，体内神之封印解封进度条和能力应该能涨一大截
二中办公室中，云澜的班主任正为她办理退学手续，待一切办理完毕，云澜走出办公室准备离开学校，却意外地和教室门口被围观的林七夜擦肩而过。云澜注意到他那双眼睛，漆黑瞳孔中，仿佛有点点星光闪烁。而林七夜转头看了她一眼，旋即收回目光
看到她，林七夜就想起那天晚上自己看到的巨大龙影，那股几乎凝成实质的滔天恶意，和让人颤栗的威压，若非自己当时处在一种奇妙状态，根本扛不住那股威压。他也看到了云澜手中拿着的档案，昨天被赵空城逮住，和他聊了许多。聊天时，赵空城提到云澜，说对方已经加入他们，还说云澜和他一样，也是一位神明代理人。退学应该只是个借口，对方应该加入了那个神秘组织，自然不可能再在这个学校上学。在今天之后，对方和他们这些学生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待一切了结之后，云澜回到自己龙华园的别墅，开始今天的训练
红缨根据她的自身情况给她设定了训练计划，不过按她的说法，这个计划是临时的。等队长闲下来，会亲自指导她训练，并重新给她制定一套训练计划
林七夜属于半走读生，只有晚上回去，中午时分待在学校。就算他中午回去，他姨妈上班不在家，也没人给他做饭。所以她只需等到晚上放学时，去林七夜家旁边等着
当然，要和赵空城避开
如果她没记错，赵空城直接找到林七夜家里去了，要是正好和对方撞上就尴尬了
时间来到五点半，云澜洗了个澡，换上一身轻便衣物，还有半个小时林七夜就要放学，她也该动身了
天色暗沉，云层厚重，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要下雨了
云澜通过空间定位找到了林七夜的位置。那是一间矮小的住宅楼，正有昏黄的光晕从中透出，打在灰扑扑的地面上，云澜躲进昏暗的巷道，撑起伞，开始等待。从她这个角度，能清晰看到远处的矮旧住宅楼，却没想到一眼便看到了正站在阳台上望向自己的杨晋，他冲着云澜的方向轻轻一点头
大雨倾盆
大约六点左右，透过密集的雨幕，云澜看到一个身影飞速冲进住宅楼
大约十分钟后，一个中年人打着伞，走出住宅楼，坐进一辆黑色厢车
正是赵空城
要开始了！！云澜攥紧伞柄，神情凝重
太阳坠下天际的地平线，天空变为深黑，暗沉的雨幕当中，她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
云澜能感受到自己心脏的剧烈跳动，一下一下，她迈步出了小巷，朝着赵空城离开方向走去。云澜走的很慢，因为她知道，对方很快还会回来
果不其然，很快她就看到赵空城抵着耳麦，飞速朝这边跑来，手中还提着个手提箱
他对着耳麦说着什么，眉头紧皱，带着一丝怒意
云澜抬起头，看到赵空城正朝她快速奔来，一脸“惊讶”
云澜（帝女殿下）：老赵，你在这干什么呢？
云澜的演技出神入化，奥斯卡都得欠她一个小金人
赵空城：你怎么在这？
赵空城眼睛瞪大，表情震惊，他听红缨说了，云澜今天请了一天假，未曾想会在这里碰到云澜
云澜（帝女殿下）：我同学住在这边，我还点东西给她
赵空城：云澜，快跟我来，和我一起疏散平民
鬼面王正朝老城区赶来，他正要疏散平民，时间紧迫，容不得他多想
他想到云澜已经成了守夜人，于是冲她喊道
幸好，幸好他碰到云澜。多一个人手，疏散起平民来会快上不少。赵空城说完话，立刻朝着老城区跑去，身形穿梭在雨中，速度快的惊人，雨滴打在他肩膀上，溅起朵朵水晶花
云澜将雨伞收进尼伯龙根，紧跟上赵空城的步伐，每一步都溅起朵朵水花
忽然，赵空城停住了
眼前是透出光晕的矮楼，云澜被强化过的嗅觉闻到一股恶心至极的恶臭，她不得不感慨，有时候嗅觉太灵敏也不是好事
味道源自不远处的井盖，云澜手中出现一柄直刀
她知道，鬼面王要来了
赵空城同样闻到，他清楚地明白这是什么。他转过头，看向云澜，语速飞快
赵空城：云澜，快速远离这里，离得越远越好
鬼面王不是云澜一个盏境能够对付的
旋即，他按下耳麦，语气意外地十分平静
赵空城：报告，守望者赵空城，发现鬼面王
边说，他边打开按下手提箱上的按钮，啪！！！手提箱摊开，露出里面的三块告示牌，他刚要将告示牌扛起，却见余光中一只手先一步拿起一块告示牌，插在地上
赵空城抬头，发现竟是云澜，眼眸猛地瞪大，神情惊愕
赵空城：云澜，你怎么还没走？！赶快离开，服从命令！！
赵空城语气变得异常严厉，几乎是吼出来的！！他想要守护那个孩子的家，但不想将别人牵扯进来。尤其是云澜还很弱，就算她是神明代理人，只有盏境的情况下，想要对付鬼面王还是天方夜谭
云澜（帝女殿下）：老赵，无戒空域守不了多久，就算加上你也不行！！但我不一样，我有时间加速的禁墟，能多拖一会儿。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鬼面人危害民众
云澜早就想好理由
赵空城被噎了一下，旋即开口
赵空城：那也用不着你，有禁墟又怎样，没真正经历过战斗你就是在纯纯拖我后腿！！
他是听说昨天红缨和云澜训练了一天，红缨还感叹这小丫头战斗天赋极高。可天赋再高，也不可能一天速成为他这样的战场老手。然后他就看见云澜拿起另一块告示牌飞速跑向一个方向，什么都没说
开玩笑，她的目标除了救老赵，杀死鬼面王，解开体内的神之封印也是一部分，怎么可能乖乖出去
别人的境界可能是修炼得来的，而云澜的境界却截然相反，则是用解开体内神之封印得来的。最重要的是，沉睡了那么久，境界也需要慢慢恢复才能至曾经的巅峰
哐当！！哐当！！
井盖突然开始剧烈颤抖，比刚才还要恶臭的气息从中传出，鬼面王就要出来了！！
赵空城：靠！！！
赵空城只能爆了句粗口，拿起最后一块告示牌，朝着三角形的最后一个顶点奔去。要不是没时间，他真想直接把云澜抓过来，丢出去。云澜说得没错，按正常来讲，他赵空城，一个连禁墟都没有的普通人，确实拦不了多久。但此时他已经心存死志，无论如何他都要护住那个过于早熟的少年，现在看来，还要多上一个云澜
赵空城从兜中掏出一枚勋章，粗糙的大手轻轻抚摸，金属纹章只比硬币大上一圈。在纹章正面，两柄直刀交错，刀后的背景是满天繁星
赵空城：若黯夜降临，吾必立于万万人前……
这次，他身后没有万万人，只有那个少年的全世界
赵空城：云澜，你这个不听话小丫头给我他娘的见机行事，只要我没死，你就不准上，听到没有！！
赵空城大吼，他不认为云澜能比自己强，起码他也是当了半辈子的军人和守夜人，战斗素养比云澜不知道要高到哪里去
但云澜冒死前来和他一同抵御鬼面王，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云澜没有开口，她只是默默举起手中那闪烁着深蓝色光芒的直刀，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在沸腾。雨水打湿了全身，漆黑的雨夜中，唯有那双蓝金瞳，璀璨夺目
赵空城：靠，这小丫头怎么随身携带直刀？！
虽然知道很不是时候，但赵空城依旧吐槽了句，他同样注意到云澜的蓝金瞳，仅是只是这双瞳孔，他就感到心下一沉。一个林七夜，一个云澜，怎么开禁墟都能自带美瞳的？赵空城心中嘀咕
砰！！！
井盖被直接掀开，一个身高接近三米，体型如同小山般的鬼面人形生物出现在时宜和赵空城面前
不同于普通鬼面人如同动物般四肢着地，那只怪物直立着身子，大雨滂沱而下，它好似雨中魔神，苍白鬼脸上，是一双猩红瞳孔
狰狞无比！！
云澜注意到，这只鬼面王伤得极重，浑身上下布满刀痕
云澜看着这尊存在，咂了咂嘴，走到赵空城身前与他并排站立
云澜（帝女殿下）：老赵，这有点难搞啊
赵空城正叼着烟，点了好几次都没点着，听到云澜的话，直接翻了个白眼
赵空城：你这个臭丫头给我滚到后面去，等我扛完了才到你！！
赵空城呛了一句，终于点着火
他将手伸到肩头，握住背后背着的刀
暗红色的斗篷已经被雨水浸湿，使那抹暗红变的更加暗沉，好似干涸的血液
赵空城：小丫头，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守夜人
一声清脆嗡鸣，淡蓝色长刀出鞘
云澜耸耸肩，微微屈膝，蓄势待发。看样子，根本不打算听赵空城的话
一场大雨，两把刀
在某个水花溅起的瞬间，三者同时动了
赵空城手握直刀，宛若一只离弦的箭，又好似开封的刀，杀气四溢
云澜紧握直刀从另一侧冲出，蓝金色的瞳孔注视着她的敌人，眸中没有一丝波动，冷静非常
但鬼面王速度更快，它双眸紧盯着云澜，眼中满是贪婪。它能感受到云澜体内磅礴的生机，和对方身上的那股威压。它不明白，明明是如此弱小的虫子，为什么会有这般强大的威压
但它知道一件事，只要它能吃了这个小虫子，伤势不仅能完全恢复，实力还可以更上一层楼
鬼面王狰狞的鬼脸上，嘴角直接咧到耳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