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张生:香香,那就辛苦你了,等我功成名就,我一定风风光光地把你娶回家
王香羞赧地点头,一头钻进了张生的怀里,张生抱着娇软的王香,心中暗自庆幸
张生:【多亏有她在,否则自己怎能专心读书?王香心想今日既已过来,干脆帮着干一些舍务琐事】
王香:生哥,我去帮你们浣洗衣物吧
张生:辛苦你了
王香熟门熟路地来到王锦澜的屋内,准备搜罗些换洗衣服,王锦澜见是王香,心生欢喜道
王锦澜:香香,你怎么来了?
王香坐在床沿,轻声道
王香:伯母,我来看看你啊
王锦澜:好孩子,难为你还惦记着我,不过,你爹同意你来看我吗?
王香:他当然同意啊,伯母,我爹还让我给您带来了好多补品呢
王锦澜一听很是欣慰,王奎倒也没有真的对张家见死不救
王香:伯母,那您先好好休息,我去帮您浣洗一些衣物
王锦澜看着懂事的王香,满脸堆笑道
王锦澜:那就辛苦我们香香了
话说这王香虽从小娇养,却没有大小姐脾气,干活也甚是麻利,不一会儿,攒了几天的脏衣服全都被洗干净,整齐地晾在麻绳上,王香又拿出自己买的鸡,为他们母子炖了一大锅喷香的鸡肉,香味飘进书房,张生的肚子开始叽里咕噜响个不停,他放下手中的书卷,来到厨房
张生:香香,你这做的什么好吃的?好香啊
王香:我炖了一只鸡
说着,她就掀开锅盖,张生看着翻滚的汤汁,焦糖色的鸡块,更加忍不住了
张生:香香,我能尝一块吗?
王香伸手拍了一下张生的手
王香:还没做好呢
张生傻乎乎地笑了起来,王香看了眼天色,依依不舍道
王香:生哥,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这鸡一刻钟以后就可以出锅了,你千万要看好时辰
张生:我记住了
王香看着张生满脸失落的模样,顿觉有些好笑
王香:瞧你这样儿,我明天不是还过来嘛
王香说完就离开了,两人辞别后,王香悄悄来到胭脂铺,只见月儿还在那假模假样地挑选胭脂呢,王香突然拍了拍她的后背,月儿惊得回头
月儿:小姐,你吓死月儿了
王香非常感激月儿的相助,大方说道
王香:月儿,你看上哪个了?本小姐我全都买给你
月儿:真的吗,小姐?那,我要这个,还有那个,我还想要一对耳环
王香:没问题,掌柜的,把刚才她说的那些都给包起来
王香又指着面前的这堆胭脂,道
王香:这些我也要了
掌柜:好
掌柜的乐不可支,没想到都要打烊了,还来了笔大生意,付了钱,王香和秀儿来到王宅的后门,悄咪咪地来到自己的房间,不曾想,打开门,里面却坐着自己的父亲,王香战战兢兢,迈着小碎步来到王奎面前,行礼道
王香:爹
王奎:怎么去了这么久?你买的胭脂呢?
王香连忙从丫鬟月儿手中拿过来一包袱,解开道
王香:爹,您看,我今天买了好多胭脂呢,都是时下流行的
王奎只瞄了一眼胭脂,便挪开了眼睛
王奎:你今天就只去了胭脂铺吗?
王香上前挽着王奎的胳膊,撒娇道
王香:对啊,爹,那么多样式呢,我总得精挑细选吧?
王奎:那就好,香儿,你可千万别背着爹去见那张生啊
王香:不会的,爹
王奎看了眼天色
王奎:走吧,该吃晚饭了
王香知道这一关算是过去了,她松了一口气
王香:爹,您先去,我把这些胭脂放好后就过去
王奎点头,带着管家王福往院子里走去,走远后,王奎问王福
王奎:今天小姐确定只去了胭脂铺吗?
王福:是的,老爷,派去的人在那盯了很久,都没见她们出来,他赶回来给我汇报后,我又让他回去继续盯着,没发现任何异常
王奎:那就好
月儿靠于门框,偷偷地观察着王奎和王福的一举一动,待他们走远后,她开心道
月儿:小姐,老爷和王管家已经走远了
王香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停下收拾胭脂的手,贴于椅背道
王香:刚才真是好险啊
月儿满脸担心地问道
月儿:那小姐明天还要去张家吗?
王香:去,为什么不去?
月儿:可是小姐,咱们今天已经买了胭脂了,明天再找什么借口出去啊?
王香将月儿叫到跟前,把今日和张生商量好的计策说与她听
月儿:厉害啊,小姐,这招肯定好使
王香忙捂住秀儿的嘴,责怪道
王香:小点儿声,你是怕别人听不到吗?
月儿连忙噤声,做了个闭嘴的动作,王香来到大厅吃完晚饭,便急匆匆回去休息了,第二日一大早,王香来到王奎屋外请安,王奎见状甚是欢喜
王奎:香儿,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王香:爹,女儿已长大成人,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不知礼数了,以后我每天早上都会来给您请安的
王奎连连道好,他见王香还站在原地,便问道
王奎:香儿可是有事和爹说?
王香:爹,我想去婉悦坊学女红
王奎:你之前不是死活不愿意学吗?
王香:爹,女儿如今已到出阁的年纪,若以后到了夫家,女红一窍不通,岂不惹人笑话?到时还不是丢了您的脸面?
王奎高兴得直拍大腿
王奎:你这丫头,终于长大了,也懂事了
王香:爹,学女红可是个功夫活,要好几个时辰呢,我中午就在婉姐姐那吃吧
王奎:好,月儿,你可要好好服侍小姐
月儿:放心吧,老爷
两人坐上马车,前往城东李婉处,车夫是王奎特意安排的,说是怕路上发生意外,实则是监视王香,毕竟那张生也住在城东,婉悦坊
王香:婉姐姐
李婉正在教授一众女子刺绣,见是王香,心生欢喜
李婉:你这丫头,可是好久都没来看我了
王香: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嘛,婉姐姐,我想和你学女红,你收我这个徒弟吗?
李婉盯着她看了许久,觉得她好像没有在开玩笑
李婉:你是认真的?我记得你之前可是死活都不愿意学女红的?
王香上前,附在李婉耳边,悄悄说道
王香:婉姐姐,咱们借一步说话?
李婉点头,对着徒弟们说道
李婉:你们先绣着,一会儿我过来检查
众人:是
王香:婉姐姐,你好厉害啊,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求你啊?
李婉:你这个孩子,心思全都写在脸上了,说吧
王香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李婉。李婉惊讶道
王香:你这是让我帮着你欺瞒你父亲?
王香瞬间戏精上身,满脸委屈道
王香:婉姐姐,现在离解试考试只有两个月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张生因为母亲的病耽误科举大考啊
李婉看着满脸愁容的王香,又想起自己年轻时惨痛的经历,最终还是妥协了
李婉:也罢,只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王香:什么条件?
李婉:你每天必须在我这学够两个时辰,至于如何分配时间,我不管
王香:啊?还真要学啊?
李婉:香儿,我虽答应帮你掩饰,但是我也要对你负责,我可不想你出嫁后什么都不会,砸了我这婉悦坊的招牌
王香:好吧
李婉:就从刺绣开始学吧
王香:好,不过,婉姐姐,我是和外面那群姑娘们一起学吗?
李婉:不,我单独教你
王香:她们不会有意见吧?
李婉笑着拍了拍王香的肩膀
李婉:她们能有什么意见?我就是喜欢你,就是想单独教你,她们管不着
王香:婉姐姐,你比一般的男儿还要霸气呢
李婉:你叫我什么?
王香这才回过味来,连忙行礼道
王香:徒儿王香,见过师父
李婉:这才对嘛
李婉领着王香来到一间小小的绣房,指着绣针和绣线道
王香:咱们先从穿针引线学起吧
王香耷拉着脑袋,回道
王香:好的,师父
两个时辰之后,王香迫不及待地扔下针线和绣布
王香:师父,我可以走了吧?
李婉忙劝道
李婉:别急,香儿,我这里有一身下人衣服,你换上以后再出去!待会儿我会寻一个跟你身形相像之人,装扮成你的模样在这里练习刺绣,再让秀儿站于一旁守着,这样可保万无一失
王香:还是师父想得周到
话说,王香穿着李婉准备的下人衣服悄悄地从后门走了出去,许是过于思念张生,她脚下不禁生风,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来到了张生家
王香:生哥
张生听到王香的声音,扔下手中的书卷就往外冲,他一把拥住王香,激动道
张生:香香,没想到你真的出来了
王香:我王香一向说到做到
张生:那女红师傅答应帮你了?
王香:嗯,条件是我每天得学上两个时辰的女红
张生深知王香自小不喜女红,满脸心疼道
张生:委屈你了,香香
简单的几个字瞬间让王香转悲为喜
王香:生哥,为了你和伯母,这点委屈算不了什么的
说罢,王香便将张生赶至书房读书,自己则挽起袖子开始收拾屋子,洗衣做饭,又为王锦澜熬制汤药,她端着药来到王锦澜屋内,轻声喊道
王香:伯母?
王锦澜缓慢地睁开眼睛,说话有些有气无力
王锦澜:是香香啊
王香:是我,伯母,您该喝药了
说着便舀了一勺,又用嘴吹了吹,才送到王锦澜嘴边,王锦澜却摇头不肯喝,王香只得将药放至一边
王锦澜:香香,我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喝再多的药都没用的,还白白地浪费钱
王香眼圈泛红,劝解道
王香:伯母,您这是说什么傻话呢,生哥还想着考取功名后好好孝敬您呢
王锦澜握着王香的手,问道
王锦澜:香香,实话告诉伯母,你是不是喜欢生儿?
王香害羞地点头,听到王香亲口承认,王锦澜甚是开心
王锦澜:香香,生儿的心思我这当娘的比谁都清楚,他甚至曾和我发誓此生非你不娶
王香听得是心花怒放,也顾不上那些世俗礼数
王香:伯母,香香此生也非生哥不嫁
王锦澜激动地直说好,之后却有些犹犹豫豫,似是有话要说
王香:伯母,有话您就直说吧
王锦澜:香香,伯母怕是大限将至,看不见你们拜堂了,你,你,你现在能喊我一声娘吗?
王香虽决心非张生不嫁,但这还没拜堂呢,这声娘她实在是叫不出口,王锦澜见王香迟迟不开口,满脸失望
王锦澜:算了吧,香香,是伯母失礼了,你————
王香:娘
王香还是喊了出来,总归自己都要嫁给张生,早喊晚喊都是一样的
此时的王锦澜已然泣不成声,半天才挤出一个字
王锦澜:哎
王香最终还是逼着王锦澜将药喝下,待她熟睡后才来到书房
张生:香香,我娘睡了?
王香看着张生一言不发。张生起身,走到王香面前,问道
张生:怎么了,香香?
王香扑到张生怀里,小声说道
王香:生哥,刚才咱娘说她大限将至,我好怕啊
张生感觉自己好像出现了幻听,忙确认道
张生:你说什么?咱娘?
王香娇羞地点头,张生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张生:香香,你当真决定嫁给我这个穷书生?我本想考取功名之后再去你家提亲——
王香捂住张生的嘴,深情说道
王香:生哥,我要嫁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功名
张生:香香
这对苦命的鸳鸯紧紧相拥,不舍分开,如此一连几日,王员外和车夫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只是那王锦澜的病,非但没有好转,反倒愈来愈重,有一日甚至咳出了血,吓得张生抱着王香哭了好久。这日,王香和丫鬟秀儿刚行至王奎的屋门口,就见管家王福慌慌张张地跑了进去
王福:老爷,张生的母亲死了
王奎有些意外
王奎:死了?
王福:是的,老爷,听说是张生早上给母亲送饭时发现的
王香冲到屋内,拉着王福的胳膊确认道
王香:王管家,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王福:小姐,我没有骗你,此刻张生正为母亲准备后事呢
王香听后如五雷轰顶,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会?她双膝跪地,苦苦哀求父亲王奎
王香:爹,我求求您了,您让我去看看生哥吧
王奎看着如此失态的女儿,呵斥道
王奎: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去了岂不惹人非议?不许去
王香:爹,当初您和伯父义结金兰,后两家又指腹为婚,亲上加亲,伯父去世后您不想信守承诺也就罢了,如今素来待我甚好的伯母去世,您也不准我前去吊唁,您就不怕街坊邻居说您不仁不义吗?
王香的话让王奎陷入了沉思,他最终还是答应了王香
王奎:好吧,你且先过去,我稍后就到,你休要和张生眉眼来去
王香点头,和月儿坐着马车就往张生家赶去,她远远地就望见张生家中都挂满了白布,那飞舞的白布中间坐着一脸悲痛的张生,王香小心翼翼地走上前
王香:生哥?
张生见是王香,登时抱着她开始嚎啕大哭
张生:香香,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孤儿了,再也没有娘了
王香:生哥,你还有我,还有我,嗯?
张生:一会儿乡亲们该来吊唁了,我们还是不要表现得如此亲密
王香:嗯,我爹一会儿也过来
张生听是王奎也要过来,忙起身,走到离王香八丈远处
张生:那我们更得小心了,千万不能被他看出破绽
乡亲们陆陆续续地过来吊唁,对着张生自然是好一顿安慰,让他一定节哀,又看到王香站立一旁,说道
路人:这是香香吧?是个明事理的姑娘,也不枉费张母那么疼你
王香弯腰回礼,俨然是张家的儿媳妇,王奎进来时看到并肩站立的两人,并没有多想,毕竟他和张父是结拜兄弟,她过来帮忙也是理所应当,吊唁过后,他满脸哀戚地看着张生,贤王奎:贤侄要节哀,以后有何难处尽管告知与我,我一定倾囊相助,香儿,这阵子你就多往这跑着些吧
王香:是,爹
周围的乡亲听后无不赞叹王奎的仁义,一连几天,王香皆是一早就赶往张家,下午很晚才回来,王奎虽有意见,奈何自己已当众允诺王香,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嘱咐王香一定要安分守己,不可做出逾越之事,丢了王家的脸面,半月之后的某日,王香带着丫鬟秀儿又准备去张家,却被王奎拦了下来
王奎:香儿,以后你就别去张家了,这半个月咱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王香没有反驳自己的父亲,她乖乖地回道
王香:好的,爹,那我今日就去婉悦坊吧,只有那些繁琐的女红才能让我不那么悲痛
王奎看着一脸悲戚的王香,心中有些不忍,便说道
王奎:去吧,王福,派人送小姐过去
王福:是,老爷
王香来到婉悦坊,一见到李婉就开始嚎啕大哭,那李婉虽忙于教习,又和张生无甚关系,倒也听人说起过张生母亲病故的事,她看着痛哭流涕的王香,心似针扎
李婉:香儿,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也许就会好一些
王香听后哭得声音更大,许久,才抹着鼻涕道
王香:师父,您知道吗?当着张生的面我都不敢哭,怕他看见后心里更加难受,无心读书,不过,刚才哭了这么一大通,我已经好多了
李婉捏着王香软乎乎的脸蛋道
李婉:那就好,香香,今日你就别学习女红了,赶紧去我屋里拾掇拾掇自己,一会儿可别让张生看了破绽去
王香:谢谢师父
王香又开始了之前偷偷摸摸和张生见面的日子,不过少了王锦澜,她倒是轻松不少,无非是洗衣做饭,拾掇屋子,余下的时间王香皆是陪着张生读书,好一对让人艳羡的鸳鸯,又过了一个月,张生马上就要前往开封府参加解试,王香头靠张生的肩膀,依依不舍道
王香:生哥,你这一去怕是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来吧?
张生:此次解试我势在必得,中举后,我想着一直在开封府内待着,待春闱大考放榜后再归来,这样不但能省下不少时间读书,还能节省许多银两
王香:那你岂不是要半年之后才能回来?
张生重重地点头,王香一时悲伤不已,旋即又语出惊人道
王香:生哥,我们拜堂吧
张生听后是目瞪口呆
张生:香香,这怕是不妥吧?一则我尚未提亲,于礼不合,二则,如今我这样落魄,你爹他断然不会同意我们的婚事的
王香:生哥,你可知近日我爹已经在给我物色合适的人选?
张生:他察觉到我们的事了?
王香:想必是之前伯母葬礼,我每天都往你这跑,周围人多眼杂,他听到了一些风声
王香看张生仍是一脸犹豫,便嚷道
王香:生哥,难道你想半年之后归来,看着我嫁作他人妇吗?
张生:当然不想
王香:那你还等什么?
张生便拉着王香来到院中,跪于中央,双手合十道
张生:天上父母敬听,儿张生今日与香香结为夫妻,以天地为媒,以己身为礼,倘若他日高中,亦不负于她
王香:娘,女儿今日与生哥结为夫妻,望您原谅女儿自专,自小生哥便疼我爱我,女儿不想嫁给父亲所喜之纨绔,只想与心爱之人白头偕老,望您保佑生哥科举高中,我和生哥平平安安,长长久久
两人深情对望,紧紧相拥,当日便行了周公之礼,第二天,张生就离开了太康,前往开封参加科举了,半年后,殿试放榜之日,天下学子们皆早早地来到放榜地点,有的焦急地等待着,有的紧张地祈祷着,张生亦是满心期待。他想起自己三年前遗憾落榜,不甘心的他返乡后发奋图强,挑灯夜读,最终以解试第一名的成绩取得了参加省试的资格,后又闯进了殿试,这一次,他是志在必得
路人:皇榜来了
人群中有人高喊道,张生用尽平生最大气力,才挤到皇榜跟前,只是,令他失望的是,他来来回回看了许多遍,都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人群中有人用肘碰了他一下,安慰道
路人:不要气馁,回去继续努力读书,三年后定能高中
张生:谢谢你啊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所住的客栈,收拾好行李后就离开了开封城,话说那张生日夜兼程,不敢耽误分毫,只是,离太康越近,他的心中越发不安
张生:香香,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几日后,张生终于抵达太康县,他一放下行李,就马不停蹄地赶往王奎家,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王宅内外,都挂满了白布,连门口的仆役也都穿上了白衣,张生暗道不妙
张生:【该不会是王员外死了吧?】
他连忙上前问道
张生:小哥,请问这家是谁去世了?是王员外吗?
家丁听后猛地推开张生,骂道
家丁:呸呸呸,你这个乌鸦嘴,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们老爷活的好好的呢,你这是咒他死吗?
张生心里咯噔一下
张生:【不是王员外,难道是香香?】
他思来想去,除了王奎,也只有王香之死才会有如此大的阵仗,张生颤抖着声音问道
张生:不会,不会是你们家小姐吧?
家丁不耐烦地点了点头,张生听后瞬时瘫软在地,口中喷出一大片鲜血,在空中翻滚着,最后洒在了地面上,他艰难地吐出了四个字
张生:怎么可能?
那家丁是王奎新换的,并不认识张生,见他如此悲痛,就又补充了一句
家丁:我们小姐前几日上吊自杀了
说完他便目视前方,像个木头人,张生缓了一会说道
张生:我是你们老爷结拜兄弟的儿子张生,我能进去探望一下你们老爷吗?
家丁顿时像换了一个人,怒道
家丁:老爷说了,谢绝一切客人来访
张生心中起疑,趁其不备便想往里冲,不料却被家丁推倒在地
家丁:你这人,都说了不能进去,还硬往里闯,再不走,我就告你私闯民宅了
张生这才死心,强撑着身子回到自己家中,他回想起临行前王香对自己的嘱托,还有他们之间那美好的温存,一切恍如昨日,如今却阴阳两隔,张生仰天哀嚎道
张生:老天爷,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突然,张生听见有人叩门的声音,他一开始并不想理睬,只是那人甚是执着,似乎不见开门不罢休似的,他迈着如铅重的步子,来到门口
张生:这大晚上的,谁啊?
张生一边抱怨着一边卸下门栓,却发现是熟人
张生:月儿,怎么是你?
月儿看见张生似是见了救星
月儿:张公子,你可算是回来了
张生听见此话甚是不解
张生:怎么回事?
他又看了眼门外,见四下无人
张生:进来说吧,月儿
月儿一进屋,便开始大哭,张生见状甚是着急,他急于知道自己离开的这段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生:月儿,你先别哭啊,你快告诉我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月儿似是水做的,眼泪连绵不绝,许久以后,方才停止了哭泣,她深呼一口气,一五一十地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讲了出来,原来,自张生离开之后,王奎就开始搜集全县青年才俊的信息,他千挑万选,选中了一位叫李盛的公子,那李盛并不是什么青年才俊,身上也无功名,更可恨的是他妻妾成群,荒淫无度,是那窑子里的常客,张生听后非常生气
张生:王员外竟然忍心将香香托付给如此不堪之人?
月儿:还不是看中了人家的万贯家财?
张生:我可怜的香香就因为不肯嫁,上吊自杀了?她怎么这么傻啊
月儿却满脸凝重,她自小服侍王香,知道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自杀的,她对着张生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月儿:张公子,我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小姐死的前一晚上,老爷特意把我支开,说要和小姐单独谈谈,但是我没敢走太远,悄悄地躲在屋后偷听,一开始还很正常,后来我隐隐约约听到他们在争吵,好像还说什么药,具体我也没听太清,之后我就看见老爷神色慌张地走了出来,还派人在门口把守,不让任何人靠近,第二天一大早,就发现小姐上吊自杀了
张生也意识到不对劲
张生:月儿,你说的对,香香的死绝对有问题,你刚才说的药,是什么意思?
月儿眼神却开始闪躲,慌张道
月儿:没,没什么
张生见状焦急万分
张生:月儿,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可隐瞒的?你快说啊
月儿知道这件事不应瞒他,遂低声说道
月儿:小姐她,她,她怀了你的孩子,那晚我听到的药很有可能是打胎药
张生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脸色煞白,气血上涌,又喷出几口鲜血
张生:我可怜的香香,还有那未见过面的孩子,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晃晃悠悠地就想往外走,却被月儿一把拦住了
月儿:张公子,这么晚了你去哪?
张生:我要去县衙状告王员外,我要让他为香香和我那未出世的孩儿偿命
月儿:县衙?你与王家交好多年,难道不知王员外和李县令是知交好友吗?
张生:你说什么?
月儿:我也是才知道的。小姐死后的第二天,我就前往县衙报了案,没想到李大人只草草看了一眼尸体,连开棺验尸都没有,仅凭勒痕就断定小姐是自杀,最后还说了一句,‘本县与王员外相交多年,深知他的为人,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张生:这可如何是好啊?
月儿:你可以去开封府找包大人
张生听后立刻就要往开封府去,月儿忙劝阻道
月儿:张公子,天色已晚,你刚又吐了许多血,不如今晚先好好休息,明日再去开封府吧
张生这才觉得口中腥味甚重,四肢绵软,便没有再坚持,月儿既已将事情说清楚,也不好久留
月儿:张公子,我先回去了,老爷明日见不到我会起疑的
张生见她仍要回王宅,担忧地问道
张生:之前你去县衙报案,他竟然没有为难你?还允许你住在王宅?
月儿:为难?他怕是心里在感谢我还了他清白,堵了那悠悠众口
张生心想也是,月儿这一告正好阻了那些流言蜚语,张生只嘱咐月儿一定要小心,万不可将今日二人见面之事泄露出去,送走了月儿,他回到屋内,躺在曾和王香温存的床上,一时又悲痛不已,哭了好久,才迷迷糊糊地睡去,秀儿一回到王宅,好巧不巧,偏被起夜的管家王福看见了
王福:月儿,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月儿:我去小姐的坟前了
月儿说完还大声哭了起来,看上去甚是悲痛,王福只当是月儿太过悲伤,忙安慰道
王福:好了好了,知道你和小姐感情好,只是,以后千万不要这么晚出去,这深更半夜的,万一遇到歹人就糟了
月儿忙不迭地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她坐在妆奁前,看着王香为自己买的胭脂和口脂,低声哭诉道
月儿:小姐,月儿好想你啊,你放心,月儿和张公子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秀儿真的很想放声大哭,只是如今她身在王宅,危机四伏,万一被府内有心之人听了去,被王奎知道了,自己的小命怕是会不保,月儿的肩膀不停地颤抖着,虽无声,眼泪却未减半分,她怀抱着胭脂和口脂,不知不觉便睡着了,入睡的前一秒还在自言自语
月儿:小姐,张公子明日就要去开封府找包大人为你申冤了
张生第二日醒来之时已是日上三竿,他懊恼地扇着自己的脸
张生:让你睡到如此之晚,忘了你的香香了?
他连滚带爬地下床,拿起昨日尚未来得及打开的行李,就往开封府赶去,刚走到城中,就见前面一队伍浩浩荡荡地过来,队伍中有人举着两个牌子,上面写着,“代天巡狩”,“开封府”
张生:开封府?莫不是包大人来了?
张生忙拉着一围观者的胳膊问道
张生:老乡,麻烦问一下,这来的是哪位大人啊?
那个老乡瞥了一眼张生,似是有些嫌弃
路人:你没看到开封府和代天巡狩那几个字吗?这除了开封府的包大人还能有谁?
张生:真的?
路人:怎么,难道你有冤屈要申?
张生没有接话,转身便往队伍跑去,边跑边喊道
张生:冤枉啊,包大人
展昭将巨阙剑举过头顶,示意队伍停止行进,他利落地翻身下马,来至张生跟前,问道
展昭(何家劲):你是谁?有何冤屈要申?
张生:晚生之妻王香和那未出世的孩子无故身亡,还请包大人为晚生主持公道
展昭点头,来到包拯轿前,禀报道
展昭(何家劲):大人,有一书生拦轿喊冤
包拯:何事?
展昭(何家劲):他说妻子和尚未谋面的孩子无故身亡,求大人为他主持公道
包拯:带他回驿馆
展昭(何家劲):是,大人
众人只见张生,背着包裹,跟着包拯走了,突然,人群中有人说道
路人:诶,那不是张生吗?他何时娶了王香为妻?又何时与她有了孩子?
刘玉:我可没听说王员外办过喜事啊
路人C:不会是两人私订终身吧?
路人:这未婚先孕,真是伤风败俗
围观的王福自然听到了他们的议论,连忙赶回王宅向王奎禀报
王福:老爷,出大事了
王奎正在悠闲地品茗,好雅致全被打断了,他训斥道
王奎: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王福:老爷,张生拦了包大人的轿子,说要为小姐申冤,他,他,他还提到了小姐那未出世的孩子
王奎听后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王奎:你说什么?包大人?哪个包大人?
王福:老爷,当今世上还能有几个包大人,当然是开封府的那位啊
王奎:放心,不会出事的,王福,打胎药你可处理干净了?
王福:处理好了,老爷,小姐屋子里药碗的碎片我都打扫干净了,熬药的锅我也扔了,药铺掌柜我也给了他一大笔封口费,保管包大人查不出任何东西来
王奎:那就好
突然,王奎眉头一蹙,似是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王奎:张生昨日方才回到太康,他是如何得知香香怀有身孕的?他又怎知香香之死另有蹊跷?
王福猛地拍了一下脑门道
王福:老爷,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昨天晚上我起夜,碰见了从外面回来的月儿,我当时还问她,这么晚去做什么了,她说是给小姐上坟去了
王奎听后怒拍大腿道
王奎:上坟?谁会大半夜的去上坟啊,这你也信?
王福也觉得自己愚蠢至极,连忙道歉道
王福:都怪小的愚钝
王奎怒哼一声,继续分析道
王奎:香香怀孕的事只有你、我和月儿三人知道,你我断不会主动提起此事,自寻死路,唯一的可能就只有月儿了
王奎越想越生气,他苦心积虑隐瞒的事竟被王香抖了出去
王奎:王福·,你去·····
王奎在王福耳边说了什么,另一边,包拯刚落轿,就见太康县令李琼正笑嘻嘻地等在驿馆门外,李琼终于等来包公,忙上前行礼道
李琼:下官李琼,参见包大人
包拯一向不喜应酬,如今也不得不违心应付他
包拯:李大人,免礼
李琼:谢包大人,包大人,下官已在县衙为您安排好居住之地,还请您移步
包拯斜了一眼李琼,回绝道
包拯:本府还是住在驿馆吧
李琼想抓住这个巴结包拯的机会,正想上前继续说服,却被展昭拦住了
展昭(何家劲):李大人请回吧
李琼只得作罢,若琳看着恹恹离去的李琼,笑道
蓝若琳(银晓静):猫猫,你说大家都知道包大人刚正不阿,不喜应酬,他还过来自讨没趣,真有意思
展昭(何家劲):他也不过是想赌一把罢了,万一大人接受了呢?
蓝若琳(银晓静):怎么可能?
公孙策回头看着两人,催促道
公孙策:你们两个不要再聊了,咱们得赶往花厅,听听那书生的冤情
三人疾步来到花厅,包拯坐于上位,公孙策、展昭、若琳站于包拯两侧,王朝马汉则守在门口,张生跪道
张生:晚生张生,叩见青天包大人
包拯:张生,此处不是公堂,你且起来回话
张生:谢包大人
张生起身站于中央
包拯:张生,方才你拦住本府的轿子,可是有冤要申?
张生:是的,大人,晚生之妻王香,还有我那尚未出世的孩子,无端身亡,还请包大人为晚生主持公道
包拯:具体如何,你且详细说来
张生将自己和王香之事,秀儿的怀疑,以及县令李琼的草草结案一一道来,包拯听后大怒
包拯:岂有此理!事关人命怎可如此草率?
公孙策却听出了一些端倪,追问道
公孙策:这么说你和王香是私相授受,没有经过那王员外的同意?
张生:回包大人,晚生与王香指腹为婚,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家父死后,家道逐渐中落,晚生又无功名在身,王员外便想毁约———
蓝若琳(银晓静):所以你们就瞒着她爹拜堂成亲了?
张生点头,又说道
张生:半年前家母因病亡故,遗愿就是我和香香能够成亲,更何况王员外一向嫌贫爱富,晚生又岂能看她嫁与那些纨绔而无动于衷呢?
三人听后甚是唏嘘,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公孙策心中已有了自己的推断
公孙策:大人,想必是那王员外逼着自己的女儿堕胎,好嫁给那纨绔李盛做妾,最后却失手将其杀死
包拯:此事还不能妄下结论,焉知不是王香性格刚烈,不肯嫁与他人,故而上吊自杀?
张生:不会的,包大人,香香虽生性刚烈,但她已有身孕,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她绝不会自杀的!更何况,事发前一晚,丫鬟月儿还听到他们父女在争吵
包拯:那她可有听清楚争吵的内容?
张生:并没有
包拯见状有些于心不忍,忙安慰道
包拯:张生,你莫要着急,本府稍后便会派人暗中查访,若你所说属实,本府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张生千恩万谢后,离开了驿馆
蓝若琳(银晓静):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啊?
若琳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之前途经的几个县都没有什么案子发生,她实在是有些无聊,包拯看着跃跃欲试的若琳,笑道
包拯:公孙先生稍后和本府一起去县衙,展护卫,若琳,你们带着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到市井中查访,打探一下张生的人品秉性,尤其要弄清楚王员外是否真如张生所说,是嫌贫爱富卖女求荣之人
公孙策:是,大人
展昭(何家劲):是,大人
蓝若琳(银晓静):是,大人
三人齐声回道,展昭和若琳分别带着王朝马汉和张龙赵虎去往市井调查,若琳和张龙赵虎负责调查王奎,若琳机灵得很,对着张龙赵虎说道
蓝若琳(银晓静):两位大哥,我们要不先找一个茶楼进去坐坐,喝喝茶?
张龙:若琳,大人让我们出来查访,你怎么净想着喝茶?
赵虎:是啊,若琳,咱们还是先干正事吧
蓝若琳(银晓静):两位大哥,你们不会真以为我是想喝茶吧?
张龙:不是吗?
蓝若琳(银晓静):当然不是啊!你们想啊,咱们总不能从大街上随便逮着一个人就问王员外怎么样吧?估计咱们还没打听到呢,王员外就被惊动了
赵虎:那怎么办啊?
蓝若琳(银晓静):江湖上有三种地方可以打探消息
张龙:是哪三种地方?
蓝若琳(银晓静):茶馆,赌坊,青楼,咱们总不可能去青楼和赌坊吧,包大人知道了还不跟我们急啊
赵虎非常认同若琳的说法
赵虎:也对,只是,去了茶馆就能打探出来吗?
蓝若琳(银晓静):两位大哥,现如今这太康县最大的事不就是张生拦轿申冤之事吗?茶馆里肯定会有好多人议论的
张龙:对啊,若琳,还是你聪明
三遂来到太康县最大的一家茶馆
小二:客官几位?
蓝若琳(银晓静):三位,给我们找个靠窗的位置
三人点了一壶上好的龙井,又点了几盘点心,惬意地喝起茶来,果不其然,隔壁桌有一男子提起了这件事
路人:你们听说没有,张生今日拦住了包大人的轿子,想为王员外之女王香申冤呢
刘玉:听说了,不过既然是申冤,他总有怀疑之人吧?难道是王员外?
路人C:怎么可能?虎毒还不食子呢
路人:这还真说不准,他要是真疼王香,也不会逼她嫁给李盛做妾了,李盛是什么人?他可是我们太康县第一纨绔,风流浪子,家里妻妾成群,那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若琳听着隔壁桌七嘴八舌的议论,气愤非常,她忙上前打听道
蓝若琳(银晓静):几位大哥,你们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其中一人问道
路人:你是谁?打听这个干什么?
蓝若琳(银晓静):几位大哥不要多想,我只是听了你们刚才的话非常生气,天下真有如此狠心的父亲吗?
另外一人放下了戒心,回道
路人:当然有,这可是我亲耳听一个在李盛府上当差的亲戚说的,他还说李盛第一眼就相中了王香的容貌,也不嫌弃她怀有身孕,只说要她把孩子打掉,到时自会给王家一笔丰厚的聘礼
蓝若琳(银晓静):这不是卖女儿吗?
路人:谁说不是啊
若琳见已达到目的,结了茶钱,便拉着张龙,赵虎回驿馆复命了,展昭则带着王朝,马汉来到张生所在的村子,他和王朝马汉分头走访了许多村民,他们皆对张生的品性称赞不已,他们正想返回驿馆之时,却见一位老妇人来到他们面前,问道
老妇人:你们是包大人的人吧?
展昭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老妇人,只见她虽已年迈,但举止雍容,显然是读过一些书的,便没有隐瞒
展昭(何家劲):是的,大娘
老妇人便邀请他们来到家中,还为他们斟好了茶,展昭忙双手接过
展昭(何家劲):谢谢大娘,大娘,您把我们叫进来,可是有话要说?
老妇人的神情看上去非常哀伤
老妇人:老身是有话要跟你们说,张生这孩子真是可怜,从小就没了爹,半年前又没了娘,好不容易拜了堂成了亲,妻子却一尸两命,与他阴阳相隔
展昭(何家劲):大娘,他们定会在天上保佑他的
老妇人:王员外嫌弃张生没有功名,不肯信守婚约,张生知道后更加勤奋读书,三年前更是差点高中进士,今年虽也未高中,但那是被她娘的病所拖累。你说王员外为什么不肯多给张生一些时日呢?如今害得他二人阴阳两隔,还不知张生如何伤心呢
王朝和马汉也连忙安慰老妇人
王朝:大娘,您放心,包大人一定会为他主持公道的
老妇人: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展昭摇头,遂起身辞行,带着王朝马汉往外走,突然,他想起一件事,回头问道
展昭(何家劲):大娘,你是如何得知他们已拜堂成亲的?
老妇人:那天老身正好路过张家,无意间听到的,那些誓言连老身听着都颇为感动
展昭谢过老妇人,便离开了村子,包拯和公孙策在展昭和若琳走后便来到了县衙,李琼还以为包拯是想通了,决定住在县衙,忙上前嬉皮笑脸地问道
李琼:包大人是不是觉得驿馆不舒服,想要住在县衙?
包拯:李琼,前几日王家丫鬟月儿可有来县衙击鼓鸣冤?
李琼听说了张生拦轿喊冤之事,自是不敢隐瞒
李琼:回包大人,确有此事,不过经下官审理,她状告之事绝不属实,遂赶了她出去
包拯:你是如何审理的?
李琼心一抖,遂将审理之事说了出来
李琼:下官查看了王香的尸体,结合她脖子上的痕迹,认为她确是上吊自杀,又想着虎毒不食子,便没有采信那丫鬟的说辞
包拯:糊涂,历朝历代,虎毒食子之事还少吗?幻羽琳的父亲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列子,为了第三者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毒手,要不是冰公主及时出手相救,她早就不在人世了
李琼吓得连忙下跪,认错道
李琼:是下官糊涂,还请包大人责罚
包拯见他认错态度较好,又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怒气便减了几分
包拯:李琼,今日本府所问之事,你不可告诉任何人,尤其是王员外
李琼吓得满头大汗,忙回道
李琼:是是是,下官绝对守口如瓶
包拯怒哼一声,带着公孙策离开了府衙,府衙门外一男子见状连忙躲了起来,生怕被包公他们发现,王宅
王福:老爷,老爷
王奎看着王福慌慌张张的样子,恨铁不成钢道
王奎:又怎么了?
王福这次是真的有些慌了
王福:包,包,包大人,他,他去县衙了
王奎:县衙?他怎么会去县衙?知道他和李大人谈了些什么吗?
王福:小的特地问了李大人,李大人只说是包大人查问公务,并无其他
王奎:李大人前脚刚从驿馆出来,后脚包大人就又去了县衙,依我看,他绝对不是去查问公务的,王福,你去找那药铺掌柜,记住,要……
王奎又在王福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王福立刻就离开了王宅,驿馆里,展昭和若琳正坐在公孙策的房内焦急地等待着,突听王朝来报
王朝:展大人,若琳,大人和公孙先生回来了
展昭和若琳听后连忙起身,赶往花厅
蓝若琳(银晓静):大人
展昭(何家劲):包大人
包拯:展护卫,若琳,你们此行可有何收获?
展昭(何家劲):大人,我和王朝马汉去了张生所在的村子,村民们都对他评价很高,说他孝顺仁义,勤奋好学,有朝一日必会高中进士,光耀门楣
包拯颇为赞同他们的说法,点头道
包拯:本府果然没有看错他
展昭想起了那位老妇人,又说道
展昭(何家劲):大人,我们出村之时碰见了一位老妇人,她告诉我们,张生和王香拜堂之时她正好路过,听到了他们的誓言
包拯:这么说,张生所说拜堂之事是真的了?
展昭(何家劲):大人,我觉得那名老妇人应该不至于撒谎
包拯:想必是真的了,若琳,你们可查到些什么?
蓝若琳(银晓静):包大人,公孙先生,今日我和张龙赵虎大哥在茶楼喝着茶就把消息打探到了
展昭(何家劲):你呀,这次回来就知道玩,别为了玩误了正事
蓝若琳(银晓静):我可没有误了正事
展昭(何家劲):那你说说,你都打听了些什么
包拯和公孙策颇感意外,满脸期待地等着他的下文,只听若琳故意咳了一声,方才说道
蓝若琳(银晓静):我想着当街找人打探太过招摇,就决定去太康县最好的茶楼看看,那里鱼龙混杂,肯定会有好多人议论此事,大人,我们听到茶馆里有人议论此事,说王员外逼女儿王香嫁给一个叫李盛的纨绔,那李盛平日里浪荡不羁,是烟花柳巷的常客,更重要的是他家里已是妻妾成群,包大人,您说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爹啊?
包拯:李盛再好色成性,也不至于纳一个怀有身孕之人为妾吧?
蓝若琳(银晓静):我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上前问了问,那人告诉我,他有一亲戚在李盛府内当差,那亲戚告诉他,李盛相中了貌美的王香,说只要王香打掉孩子,便会带着丰厚的聘礼上门提亲
公孙策:这和卖女儿有何区别?
展昭也有些义愤填膺
展昭(何家劲):大人,现在要不要去把王员外抓起来?
包拯:恐怕还不行,刚才你们所说皆是道听途说,没有实证,如何抓人?
包拯看着满脸愤恨的三人,又补充道
包拯:目前种种迹象表明,张生和月儿所说之事基本属实,我们虽无法即刻抓人,却可以正式开始调查了
若琳听后终于露出了笑容,忙问道
蓝若琳(银晓静):大人,需要我做些什么?
包拯:展护卫,若琳,明日你们和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兵分六路,前往太康城内所有药铺和医馆进行查访,看看近几日是否有人买过堕胎药
展昭(何家劲):是,大人
蓝若琳(银晓静):是,大人
第二日一大早,六人便前往药铺和医馆进行查访,晌午,六人陆续回到驿馆,皆报说没有任何收获,不过他们并没有就此放弃,毕竟还有一些药铺和医馆尚未走访,果不其然,展昭走访至一药铺时,发现门外守着两个衙役,起初那衙役还拦着展昭不让进去,见到展昭的腰牌后,才行礼道
衙役:属下见过展大人
展昭收起腰牌,问道
展昭(何家劲):怎么回事?
衙役:回展大人,今日一大早,药铺伙计就脸色慌张地来到府衙报案,说他们的掌柜李三被人杀了
展昭(何家劲):尸体呢?
衙役:尸体已带回县衙
展昭(何家劲):报案的药铺伙计呢?
衙役:在里面呢,赵五,你过来一下
赵五听后立刻跑了过来
赵五:官爷,怎么了?
衙役:展大人有话要问你,你可要据实回答
赵五:是,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展昭(何家劲):赵五,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们掌柜死了的?
赵五:回展大人的话,草民今日像往常一样来到药铺,发现大门竟然紧锁,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往日里李掌柜总是早早地就开门,从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我连忙拿出备用钥匙打开门,这才发现掌柜的倒在了地上,胸前被浸满了血,屋子里也被翻得乱七八糟,跟洗劫了一样
展昭(何家劲):昨日你可发现他有什么异常?
赵五先是摇头,尔后又拍了下脑门,说道
赵五:展大人,我想起来了,自从昨日听说张生拦轿喊冤后,掌柜的就开始有些不对劲,嘴里一直嘟囔着要出大事了
展昭(何家劲):嗯,确实是有些不正常,谢谢你了,赵五
展昭说完便转身就要走。赵五突然喊道
赵五:等一等,展大人,我还想起了一件事
展昭(何家劲):什么事?
赵五:昨日我临走前,掌柜的特意交给我一本登记簿,说万一他出事了,一定要把它交给官爷,我怎么那么傻,我应该早就意识到不对劲的
展昭忙接过登记簿,仔细翻阅着,突然,他发现其中一页被折了一个角,定睛一看,竟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展昭(何家劲):王福?是王员外家的管家王福吗?
赵五上前看了一眼,回道
赵五:是的,展大人,他经常在我们这买药,我认识他的笔迹
展昭(何家劲):太好了,谢谢你,赵五
他连忙赶回驿馆向包拯禀报,临行前还特意嘱咐衙役务必保护好赵五的安全,赵五还傻乎乎的问道
赵五:保护我?难道我有什么危险吗?
展昭马不停蹄赶回驿馆之时,其他五人皆已回来,包拯,公孙策和若琳正在花厅焦急地等待展昭的归来,他可是这个案子最后的希望
展昭(何家劲):大人
包拯:展护终于回来了,此行可有何收获?
展昭(何家劲):幸不辱命
蓝若琳(银晓静):猫猫,你赶紧说吧,急死我们了
展昭(何家劲):大人,我负责的区域有一药铺掌柜被害身亡了
三人听后皆是一脸震惊
包拯:展护卫可是发现那药铺掌柜之死和王员外有所关联?
展昭(何家劲):是的,大人
他遂将登记簿交给包拯,说道
展昭(何家劲):大人,这是药铺伙计赵五交给我的,他对我说,从昨日开始掌柜的就有些不正常,不仅将这登记簿交于他保管,还嘱咐他若自己身遭不测,一定要把它交给官差,药铺掌柜还特意把其中的一页折了个角
包拯连忙翻到折角的那一页,竟发现了王福前几日购买堕胎药的记录,又递于公孙策观看,公孙策看完后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