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投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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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泽一边削梨一边用余光看着乖巧认罚写字的李乐诗,转过目光一瞥,却看到了几乎将自己埋进书里的范无救。
李承泽微皱眉放下手中的梨果,拿起一旁的小串葡萄,起身轻手轻脚的踩上鞋履轻轻的走向范无救的身后。
李承泽:“我说范无救…”
范无救听见声音从书籍里的世界跑出,连忙答应想要起身行礼,却被李承泽按住重新坐好。
李承泽将葡萄递到范无救嘴边,仔细看范无救手中书籍上面的字。
李承泽:“你还真天天看书啊。”
李承泽:“以前也没见你如此夸张。”
范无救:“春闱将至了,我也得好好准备。”
范无救一边吃着葡萄一边回答着。
这边听见动静的李乐诗也立马停笔偷闲,撑着下巴看着两人。
李乐诗:“范大哥你难不成要参加科考?”
范无救:“公主这是什么话,天底下哪个读书人不想要金榜题名啊。”
李承泽听见范无救的话惊讶出声的重复“读书人”三个字,语气里写满了不可思议,仿佛被什么蒙蔽了一般。
李承泽上前一步,拍了拍范无救腰间的佩剑。
李承泽:“读书人?还背着刀呢。”
#范无救:“习武是我逼不得已,我其实是个文人。”
李承泽:“文人好啊,文人还可以替我出谋划策。”
李承泽:“来吧文人,替我想想,王启年的妻子女儿怎么忽的销声匿迹了?”
李承泽拢了拢衣袖退回软垫之上,继续用刀削着梨果的皮,还用眼神示意了李乐诗不要停。
李乐诗不情愿的再一次拿起笔,可耳朵却竖的像天线光明正大的偷听着二人说话。
听见这说的范无救放下书,站起身答复。
范无救:“回禀殿下,说来也奇怪。”
范无救:“昨日我到了王家,眼睁睁的看着母女二人进了家门,我冲进去后人却不见了。”
#李承泽:“就没有其他痕迹了?”
范无救:“上上下下我找了一遍,仍不见踪影,现在回头想想都后怕,以为自己见了鬼。”
#李承泽:“难不成是范闲与王启年回来将人给转移走了?”
范无救:“您要这么说,就算说的通了。”
#李承泽:“呆子。”
李承泽正打算重新投入注意力到自己手中的梨上,旁边的范无救也打算坐下来重新举起书本。
这时,门口一守卫匆匆忙忙的跑进来,参拜行礼,说王启年在门口求见。
李承泽:“谁?王启年?他一个人?”
在得到就他一人的准确答复后,李承泽轻笑直呼有意思,下令放他进来。
李承泽拿着刚处理完的梨做到了秋千上,随后轻轻唤李乐诗的名字。
李承泽:“来,诗诗。”
李承泽:“坐到秋千上,二哥带你看好戏。”
管他是不是好戏,李乐诗只知道终于不用继续写了,自己酸痛的手腕终于得救了。
李乐诗放下手中的笔屁颠的跑向李承泽,在秋千上坐下,小腿一蹬,使秋千轻轻的晃动起来。
王启年:“王启年,见过二殿下。”
李承泽忽视了王启年的行礼问安,将手中的梨切了一块喂到李乐诗口中,一口下去,酸苦的李乐诗皱巴着小脸,可未等李乐诗阻止,李承泽便已咬下去。
只一口,李承泽便有点怀疑人生。
李承泽:“哪儿来的梨?”
范无救:“我买的我买的。”
一旁的范无救见李承泽语气不对,立马凑上前答复,接过李承泽手中的梨之后,范无救挑另一边咬了一口。
好家伙,酸的直接扭曲。
李乐诗:“我刚要阻止你,你就已经吃了。”
李乐诗说着也将手中剩下的一小块梨递出去。
下面的王启年眼神在几人之间来回转动,似乎有着什么特别的想法。
李乐诗靠在李承泽怀里,看着下面的王启年。
李乐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李乐诗:“而且是新见过你。”
王启年:“小人惶恐。”
王启年:“我哪配公主记着。”
李乐诗撇撇嘴。
李承泽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李乐诗身上,从未分给王启年丝毫,李承泽伸出手替李乐诗整理着碎发与头饰,嘴上也不忘待客。
李承泽:“吃点水果。”
哪知王启年将头垂的更低,开始说起事。
在“范闲”这个名字从王启年嘴里出来的那一刻,李承泽才有些兴趣的看过去,就连李乐诗都有点好奇。
王启年:“范闲在使团内是假死。”
王启年:“如今已经回到京都。”
李承泽:“真的?!那太好了。”
李承泽:“我都被他骗了。”
李承泽的语气已经尽量的表现出惊讶,垂下来的手把弄着李乐诗腰间佩戴的小铃铛,看样子心情极好。
王启年说范闲回京后一直在寻找滕家母子的下落,已经将目光投向抱月楼。
李承泽:“抱月楼?这是什么东西。”
李承泽:“诗诗知道吗。”
李承泽装出有些不懂的疑惑神情看向自己怀中的李乐诗,而后者则是咬紧下唇不说话。
这可怎么回答?
现在李乐诗回忆起来,都是李承泽打自己屁股的模样。
李承泽:“抱月楼和滕家母子有什么关系?”
王启年:“这些都不重要。”
王启年:“重要的是,范闲为探抱月楼东家,现如今已经潜入抱月楼。”
王启年:“如若殿下这时去,一定能将他假死之事大白于天下。”
王启年话音未落,李乐诗便开了口。
李乐诗:“都说王大人是那位小范大人的心腹。”
李乐诗:“如今却跑到这里投诚喔二哥,还请我二哥同你去抱月楼抓这范闲。”
李乐诗:“我看,这心思不纯啊。”
李承泽挑眉,示意李乐诗说的话就是自己的意思。
王启年为难的开口,说范闲对他不仅有情义,更是恩重如山,这让李乐诗心里更加怀疑这是局中套,就连李承泽也不禁怀疑。
哪料想,王启年却下定了决心般跪下,求李承泽在抓住范闲,事成之后,放了他的妻女。
李承泽:“当真为了家人?”
王启年:“在王某心里,妻女比什么都重要。”
王启年:“就好比,公主在您心中的地位。”
王启年语气里的恳求,以及拿李乐诗作比后自己心里的共情,李承泽有些愿意相信王启年所说的话了,也愿意相信王启年是真的来投诚于他。
李承泽看了一眼范无救,心里知道,王启年也许是误以为他抓走了他的妻女,无碍,既然如此,不如将计就计的演下去。
李承泽将李乐诗轻轻的放开,跳下秋千,走到王启年面前蹲下,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李承泽:“我能信你吗?”
面对李承泽的质问,王庆年有些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刚想要辩解什么,就听见李承泽开口。
李承泽:“好,我答应你。”
李承泽:“只要今日能堵住小范大人。”
李承泽:“我手里的人,你都可以带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