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水往事3

今天的饭桌上格外热闹，坤猜听说九恶回来了，特地下厨做了她爱吃的菜

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挂着笑意，任谁都看的出来他心情很好

“药有好好吃吗？”

九恶笑了下，“在吃的，阿爸不用担心我”

坤猜默了默，他记得曾经的九恶，每个样子都记得，小时候玉雪可爱的孩子在当年那件事后，变的阴郁狂躁，甚至有了严重的自毁倾向

哪怕此刻在他面前已经努力展开笑容，但她还是像极力把养分堆积到了表层维持假象，实则根底已经败烂，不知道哪天就会坍塌

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但他还是压下那些唠叨，又替她夹了一筷子菜

晚饭后，他把九恶带到自己的阁楼

九恶接过他递来的酒杯，突然问道：“那个沈星，能用吗？”

“明天我准备让他去趟磨矿，就看能不能回来了”

坤猜性格谨慎，城府极深，但在女儿面前就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反而坦诚无比

“我把他们送过去吧，别出什么岔子”

坤猜本想拒绝，但想到鸽血红，最终还是点头，“好，带上枪，不要进山”

…

九恶回房间时，但拓已经在那等了很久

在黑暗处，她朝他看过来时，眸色显的很深，从中窥不出一丝光彩，但那也只是一瞬间，九恶走近，从他衣兜一转找到烟，含在唇里点燃

浊气混着烟雾，九恶餍足的眯起眼，“你很喜欢那个叫沈星的？”

但拓一愣，“为哪样这么问？”

烟雾缭绕，人的面容也朦朦胧胧

“因为你很喜欢中国，或许等他的边水跑完，你可以跟他去中国，阿爸那里我去说，你阿妈和尕尕那里我也会照顾好”

女孩放下嘴角衔着的烟，话不咸不淡，但睫羽投下的剪影蕴含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但拓听完，一把揽过她的腰，近距离两个人的呼吸与心跳碰在一起，烟雾在周围缠绵起舞

“乖乖，你莫不是喝多了噻，我克啥子中国，你在哪我就在哪”

男人鼻尖都要与她鼻尖相抵，九恶轻轻笑了一声，把指尖还没染尽的烟递在他嘴里，就这湿软有九恶气味的烟头舔舐吸食，但拓眉宇上扬，也看着她笑

“咋个？不信我说的迈？”

九恶挥手拍散烟雾，“貌巴不在了，阿爸是在用我留住你，但拓，我会死在三边坡”

但拓一直都知道，或者说他一直能闻得到九恶身上腐烂的气息，那是一种被大雨淹没过多年的沼泽，即使雨过天晴，但那片沼泽地内里依旧是腐烂颓败的

“你说的我都晓得，那我陪你一起嘛”

他说的很认真，九恶沉默良久，手指神经质的开始摩挲，但拓知道那是她将要发病的前兆

兀地，唇上荡漾凉意，男人眉眼低垂，湿软强硬的舌不容抗拒地侵入她嘴里，交织她的舌缠绵

九恶愣了一瞬，也回吻他

动作不算轻柔，甚至带着躁动，但却还是让但拓浑身颤抖

烟雾散的很快，两人之间虚无缥缈的屏障好像也随着这个吻消失

九恶挑起眼皮对视他的眼睛，里面满满当当温柔深情，全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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