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21

宫远徽心急攻心，吐出一口血之后就昏迷了，高热一直不退，期间偶尔呓语胡话，意识不清，但拽着那一片衣袖的手始终不肯松开

徽宫内药味更甚浓重，弥漫久置不散

九恶才继任执位，处理事物诸多，也无暇顾及徽宫之事

几日后，宫远徽醒了过来，徽宫急急派人来请

九恶正在院落中练剑，白衣长衫，手执长剑，“不见，让他好好养病”

那侍卫似是还想说什么，但寒鸦柒已经面色阴冷的开始赶人

“执刃的话你是听不懂吗？”

见那人讪讪退下，他面色才终于好转

目睹全程，九恶似笑非笑看他，白衣堆雪至皓腕，将手中剑递给他，“阿柒真是酸的很”

寒鸦柒站在原地，看她负手翩翩去了亭中，手中剑仿佛还留有她掌心温度，他垂目摩挲了一下，才抬步跟上去

直到亭中站定，寒鸦柒喉结滚动一下，低低的说，“其实，徽公子那日说的没错…”

九恶眉梢一动，看向他

寒鸦柒被她的目光看得身体僵硬，几乎不敢看九恶的眼，便跪下身子，终于还是道：“我的确，想爬小姐的床…”

暮色将深未深，月影朦胧，恰恰落在两人身上

九恶轻笑一声，微低着腰，微凉指尖抚上他的脸，“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长久的静寂

脸上那一点柔软的凉意，仿佛沿着肌肤迅速渗到了心底，在四肢百骸滚动

不知从何而起的疼痛刺入骨髓，寒鸦柒面色苍白，黑眸颤抖着黯淡垂下，仿佛这样就能掩盖自己的狼狈

九恶却手指捏住寒鸦柒的下巴，迫使他不得不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寒鸦柒沉默地，仰望着她

九恶的动作透着高高在上的强势，如过去的种种，可是此时此刻那双淡漠的异里，含着笑，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他的心，控制不住地，又跳动起来

“阿柒，你不舍让我不开心的，对吗？”

太近了

近到他们几乎都贴在一起，咫尺之间，气息仿佛也交缠错乱

那是一种暖昧的，虚幻的假象

无比的纵容，可分明也是她，在方才的字里行间中，尽是高高在上的轻慢和玩味

不配，寒鸦柒在九恶的目光中读出了这两个字，他不禁苦笑

也许他就是宫远徽嘲笑的那样，也许他早就由不得自己，即便是这样，即便轻而易举就可以识破九恶驾驭人心的这些手段，他的心依然被牵动着，一句不轻不重的软语，便叫他难堪的，沉痛到恨不得死去的心又跳动起来

九恶摩挲着他的唇角，眼眸微微弯起，他们依然离得很近，每一句都仿佛是耳鬓厮磨的呢喃细语，“还记得你替我猎到的那只狼么？最后被我亲手杀了”

寒鸦柒想要点头，却被她掐着下巴不敢妄动，只能低沉地，温顺地应了一声

“它一开始很乖”，九恶挑着眉，漫不经心地说，“我给它什么，它就要什么”

“可后来呢，它贪得无厌，欲壑难填”

九恶的指尖往上，划过男子凌厉的眉眼上的那一道疤痕，“所以我便亲手杀了它，你明白我为何如此做吗？”

她拖长了尾音，指腹在他眉尾微微用力，迫使他眼睫颤动着合上眸，才慢悠悠地念道：“赏赐，赏赐”

“如何是赏，如何为赐？”

“阿柒，你明白吗？”

寒鸦柒闭着眼，浓密的睫在眼下覆了层青影，愈发显得容色苍白

可是他英俊的脸却垂了垂，温顺地颔首

九恶见状，唇角一翘：“阿柒好乖”

寒鸦柒看着她，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他想，他可能早就坏掉了

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开始，只属于冬天的寒鸦有了栖身之所，却掉入另一个会令它时刻沉醉无法自拔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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