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5

少主选中了姜家女子作为新妇，新妇选好便是喜宴

大婚当日，宫门内外可入，宫门内不可出，偏宫子羽耍性子，闹着要出宫门，金繁劝不动，便只好来找九恶，望能劝解一二

九恶找到宫子羽的时候，他正坐在宫门阶下，抱着酒坛，模样落寞

“今日少主大婚，随我回去”

宫子羽抬眼对上一双异色的眸子，他抓住九恶一片衣摆，吐息带有酒香，“阿晏是不是生哥哥的气了？”

“宫子羽”

宫子羽笑着，语气却委屈，“你自幼便是唤我名字，从来没有叫我一声哥哥，阿晏，为什么？”

九恶不欲与他多言，抬手，抽剑，架在宫子羽脖颈上，“我再说一次，随我回去”

正此时，宫门外传来洪亮的声音，“角公子到”

听到门口传来动静，九恶便自然转过头去，落日余晖里，锈着金纹的黑色衣袍逆着光落入眼中，她的目光撞进一双漆黑沉渊的眼睛里

高坐在马背上的宫尚角也朝她看来，宫门那段冰冷的台阶上，站着他最渴求、最想拥有的人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纱，雪亮的剑身映照出一双浸润着碎雪的异色眼睛，再往上，鼻梁挺翘，唇色浓艳，皮肤带着病态的苍白，诡艳到让他看了多年也不免有些晃神

宫尚角翻身下马，冷淡的看了一眼宫子羽，又将目光落回九恶身上，倨傲的神情，下意识柔和

“阿晏，怎么回事？”

九恶收回剑，苍白指尖来回摩挲着剑柄，“没什么”

宫尚角垂下眼帘，微热而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九恶的脸颊，帮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阿晏性子还是这样冷淡，哥哥出去这么久了，也不想我吗？”

“对了，我这次回来给你带了一些时兴的首饰，一会让人给你送过去”

宫尚角还在滔滔不绝地说些什么，九恶却是一点也不想听了，垂眼躲过他欲抚上脸颊的手，眉间浮起厌恶，“你该去见执刃了”

阶下的宫子羽脖颈忽而传来一阵剧痛，耳边一切声音都像是蒙上了雾

九恶收回手，“阿柒，把他拖回去”

“是”

正是落日，冬日余晖不如夏日如心头火，但倾泻而下照在九恶雪白的衣袍上，如有光阴浮动，满阶大红喜绸都沦为陪衬

她身姿颀长，微风拂过衣袍下摆，满身孤冷，不可触及

宫尚角看着那背影，不动声色握紧了刀柄，指尖用力到泛白

恍惚间，他幻觉般想到九恶曾一双异眼，尚且柔和过那么一瞬地看过他

成年弱冠时，他去后山闯三狱试炼，春寒料峭，他不慎跌入池水，寒意冷彻骨髓，便是一只冷白如玉的手将他从中拉起来

一瞬间天旋地转，他被九恶拉入怀中，完全不介意他身上冷污，不假他人之手，鼻息间尽是浅淡冷香，好似不是跌入寒潭，而是醉倒在一坛美酒中

那时，九恶养在后山，他们已有几年未见面，孩童记忆总是短暂，但她却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少女长开的身段容貌，比少时更胜，美到让人几乎无法相信眼前人，是真实存在于世间的

但她看他，唇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

“尚角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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