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46

夜色低沉，雪月城中铺展的灯火与四周的红砖墙面交相辉映，从高出俯瞰下，通明光火犹如无边海洋，此为人间盛景

曼妙身姿融入月光下，玉杯浊酒，静静俯瞰

“寒衣姐”

像是从梦中惊醒，李寒衣眼睫颤了颤，神色转瞬间无波无澜的向她走来

“他们明日要离开雪月城了，你呢？要一起走吗？”

九恶饮了一口玉壶中的酒，淡淡道：“我喝完这壶星夜酒就走，好歹是百里特意留给我的”

“这么着急？”

九恶雪白的手腕勾上女子的腰肢，轻缓地勾了勾嘴唇，“怎么了？你舍不得我？”

李寒衣僵着没动，她能清晰的听到心脏剧烈的跳动声，慢慢上挑的嘴角，弯出极淡的笑容

“如果我说舍不得，那你可愿意留下来吗？”

“留在雪月城？”

“不，留在我身边…”

只是轻描淡的语气，月光映照着李寒衣的脸颊，她的眼神看起来平淡极了，又似是隐藏了更深的含义，令人看不真切

九恶神情一怔，眸子茫然看着她

这般与人对视时的九恶，眼眸含星，任谁都会觉得怦然心动

隔了一小会儿，李寒衣弯了弯眸，瞟过她诡艳的面庞，忽的抬手力道不大，却将她楼紧一些

“天地很大，你想去玩便去吧”

“想来也没人能欺负你，若是有一日想回来了便回来，我在这里等你”

“寒衣姐…”

她靠在李寒衣的肩头，二人并坐看着雪月城的夜色，人间烟火，不及身边之人

望着夜色，李寒衣想到望城山那个爱重偏执到疯魔的赵玉真，微微叹一口气

“先去趟望城山吧，有些事情，终归要有一个了解的”

九恶闻言，皱了皱眉，“你们怎么都劝我啊，又不是我的错”

她说委屈，好像所有的纠纷都是他们自找的，她只是无辜的站在那里，就会有无数的人前仆后继，卑微祈求于她

即便心头已有千万种反驳的话，但李寒衣终是会下意识替她找借口，的确不怪她，没人能够真的批判九恶

“可你毁了一个百年的天才，去见一见吧，你也总该跟人说声抱歉”

因为三番四次的提醒，九恶也终于想起了望城山上的人，年轻俊美的青衣小道长，在桃树下的抬眸，眉眼温柔的让人心动，含着少年的青涩

她赐予过他一段风花雪月，全了少年心思

清俊出尘的小道长走下道坛，为了红颜堕入滚滚红尘炼狱

“的确，是该了确了”

九恶说罢便站起身，袖摆却被攥住，她低眸看她，“寒衣姐，此次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望你安好”

她肤色极白，此刻眉目沉静时，如高巅峰绝处终年不化的积雪，李寒衣但定定看她，手上松松紧紧多次，最终松开

踏着月色凝眸，她目送那道身影如飞鸿踏燕，消失在夜色中，珊瑚色萎唇带出苦涩的弧度，“你也是…”

转身正预离去时，正好一道身影飞来，男子面色漆黑看着夜色

“她走了”

萧瑟一动不动的盯着九恶离开的方向，眼眶干涩也不眨眼，“我看到了”

李寒衣闻言，只道：“不管你是萧瑟还是六皇子萧楚河，如果你敢伤害她，我绝不会放过你”

“呵…我怎么舍得”

萧瑟自嘲的说完这话，黑色的眸子恍惚变成没有生机的静止状态，那双漆黑的眸，融不进一点光亮

“记住你说的话”

萧瑟置若罔闻的离开了，离去的背影带着几分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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