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15)

金安宁知道柳思雨是为自己好,就像其他人都觉得金怡是个女孩,以后又不用考科举,还不是亲妹妹,何必浪费这个钱送去读书识字呢,可柳思雨能理解她,从来不在此处劝自己。

柳思雨见金安宁讨好卖乖的笑脸,态度软了下来,算了,金安宁心里有数,自己何必再多说呢。

可如果下次还有这样的情况,柳思雨还是会忍不住唠叨,没办法,她就是个操心的命。

有柳思雨在一边监工,金安宁是连个偷懒的空闲都没有,偷偷瞟一眼柳思雨,弱弱地说:“我想歇一会儿。”

柳思雨铁面无私道:“不行,明天就是靖王府的诗会了。”

呜呜呜,天知道金安宁最开始就只想着舒然堂每个月赚的钱够花就行,最多也只不过想着能多攒点银子给爹和自己以后养老,可谁能想到舒然居竟然慢慢地在京都打出了名气,连那些自持身份不俗的达官贵人都喜欢舒然堂这些别家没有的果茶、小甜品,经常来光顾。

自打这以后,金安宁想咸鱼躺平的愿望就彻底破碎了,想偷懒还会有一个铁面无私的柳思雨在旁监工。

不行,我得找个徒弟,只要把徒弟教会了,以后她就可以彻底撒手不管了。

金安宁苦中作乐地想。

“锅里的东西要糊了。”柳思雨冷酷无情的声音响起。

金安宁很想撂挑子不干了,摆一摆老板的威风,可刚一抬起头,就听到柳思雨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立马老老实实地接着干手上的活。

到底谁才是舒然居的老板呀,金安宁悲愤地想。

“东家,有人找你。”

在店里帮工的张嫂子走进来道。

“这次可不是我想偷懒,是真的有人要找我。”金安宁眼睛一亮,没等柳思雨说话,就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柳思雨笑着摇摇头,到底是默认了。

“范闲?你怎么来了?”

金安宁一见到范闲,便知是他找自己,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范闲手上拿着两串糖葫芦,递给金安宁一串,没回答金安宁的问题,反而是自顾自地念出了一段话。

“我希望庆国之法,为生民而立,不因高贵容忍,不因贫穷剥夺,无不白之冤,无强加之罪,遵法如仗剑,破魍魉迷祟,不求神明。”

“我希望庆国之民,有真理可循,知仁义,守仁心,不以钱财论成败,不因权势而屈从,同情弱小,痛恨不平,危难时坚心志,无人处常自省。”

“我希望这世间再无压迫束缚,凡生于世,都能有活着的权利,有自由的权利,亦有幸福的权利。”

“愿终有一日人人生而平等,再无贵贱之分,守护生命,追求光明,此为我心所愿,虽万千曲折,不畏前行,生而平等,人人如龙。”

“等等,这是你穿越这么多年来的感悟?”不是金安宁看不起老乡,是范闲看着也不太像有这么个伟大宏愿的人呀。

在上下尊卑分明的古代讲人人平等,怎么看都是一个近乎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范闲汗颜了一下,原来他在金安宁心里的形象这么高大吗?

“这不是我说的,我没有那么大的勇气与世界为敌,是我娘在鉴查院门口的石碑上留下来的话。”

“这就对了嘛。”金安宁咬了一口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味道还不错,兴许是看范闲今天的状态不太好,安慰道:

“你娘是你娘,你是你,又不是非得继承她留下来的东西。”

咔擦咔擦,金安宁嘴里嚼吧嚼吧,忽然觉着哪里不对,范闲的娘不应该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吗,怎么会知道现代社会的人人平等。

“你娘难道就是那个把白砂糖、玻璃和香皂带来古代的理科大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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