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黑的

萨曼莎：“听起来你打算喝的烂醉，先把今天混过去，把心里那些闷事塞进更角落——就像你踢到床底下的脏袜子那样？”

萨曼莎踢了踢他的四柱床脚：

萨曼莎：“可惜没有哪个小精灵能钻进你脑子里帮你收拾。”

西里斯·布莱克：“……你以为你能收拾？”

西里斯嗤了一声。

西里斯·布莱克：“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萨曼莎：“我以为我的本能不允许我留自己的伯父一个人在小黑屋里醉死。”

萨曼莎没动。

西里斯·布莱克：“……你有时候真和你爸一样烦人。”

萨曼莎：“我倒是听说我爸爸有个很难搞的哥哥。”

有那么一瞬间，萨曼莎仿佛听见他笑了一声，太轻微，像是她幻听似的。

西里斯·布莱克：“所以你赖在这里不走到底想干什么？”

西里斯·布莱克：“别告诉我你想陪我喝几杯——你那点儿酒量还不够我垫底。”

萨曼莎：“……如果我也能练成了阿尼马格斯，你觉得我会变成什么东西？”

萨曼莎忽然问。

西里斯·布莱克：“你说什么？”

西里斯完全没料到她会拎出这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萨曼莎：“我发现自己的本能让我过来找你，又发现自己的本能让我想和你一起呆着——于是我没想到什么对错，什么大道理，反而想到了你变的黑狗。”

萨曼莎说。

萨曼莎：“——就算一条狗再怎么低沉、烦躁、暴怒……他的小狗也会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西里斯·布莱克：“小狗？你？”

自从萨曼莎在他身边坐下后，西里斯第一次转头看了她一眼。

如果屋里不是又暗又黑，萨曼莎就能发现他眼底的郁色和脸上的戾气已经淡了大半。但她听得出他的语气变化。

西里斯·布莱克：“……你分明是只嗅嗅。”

萨曼莎：“无所谓，反正都是黑的。”

萨曼莎说了个‘布莱克’双关语。

西里斯·布莱克：“要侄女有什么好？连口酒都喝不痛快。”

西里斯咕哝着，毫无力度地发出抱怨：

西里斯·布莱克：“还小狗呢。刚成年就和别人订婚去了……还偏找了个我最看不顺眼的……嘿！我说——”

他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萨曼莎已经拍拍袍子站了起来。

西里斯·布莱克：“不是说陪我吗？我刚说了那小子一句你就要走？！”

萨曼莎：“我是去给你拿酒。”

萨曼莎走向他屋角的酒柜，点亮魔杖开始挑挑拣拣。

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片刻后，就在萨曼莎找酒杯的时候，西里斯忽然叫了她一声。

西里斯·布莱克：“萨莎。”

萨曼莎：“嗯？”

她还以为他是要告诉她杯子放在哪，但不是。

西里斯·布莱克：“我算是赎罪了吗？”

他的声音很轻，在这落针可闻的屋子里却已经足够清晰。

西里斯·布莱克：“……我这些年是不是活的太轻松了？”

萨曼莎的记忆忽然回到了她和西里斯第一次见面那天——他在阿兹卡班的囚笼里自我折磨，无论如何都不肯出狱，认为自己罪有应得……

他的确轻率、任性、冲动、考虑不周……甚至有时候可以说是在犯蠢。可他当年的错真能称得上是‘罪’吗？

萨曼莎很想跟他说他在阿兹卡班那些年早已经够了，跟他说那个错根本不是什么罪，可她知道这样没有帮助，她也知道她没资格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