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吃了

〖周五晚上〗

邓佳鑫：你好啊，又见面啦。

这是邓佳鑫第三次和他打招呼，或者说和他们俩打招呼。

朱志鑫是一个患有双重人格的精神病患者，除了他自己，只有医生知道。

朱志鑫：你……你好。

第三次见面还是很局促，像是第一次般。

邓佳鑫笑笑，眼尾都快迷城一条缝。

或许就是第一次见面呢。

邓佳鑫：怎么不是他来？

朱志鑫坐在凳子上，表情明显有一瞬间的僵硬。

果然在心理医生面前是装不住的。

朱志鑫：他……

朱志鑫：他以后都不会来了。

他攥了攥拳头，眼神终于不再带有掩饰。

邓佳鑫：你把他怎么了？

“他”，那个独自来找过邓佳鑫两次的小男孩，那个和陌生人说话要结巴的小男孩，那个正遭遇着最糟糕的人生的小男孩，他把他怎么了。

邓佳鑫紧张起来，语速有些着急了。

朱志鑫：我，我把他吃了。

朱志鑫颔首低眉，仅抬起视线，在对面的椅子上捉住邓佳鑫略略惊恐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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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志鑫！要不是因为你！你妈根本就不会和我离婚！”

每次父亲醉酒，念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说是父亲，不如说是养父。

最开始，结婚后的两人如胶似漆，共同去后山的福利院里领养了一个年仅9岁的小男孩。

养母说她第一次见我的眼睛，就觉得我好漂亮好漂亮，漂亮的就像天赐的玉石，是不可多得的财富。

我也觉得，在进入他们家的时候，当我被捧在手心里的时候，他们轻声哄我睡觉的时候，他们共同庆祝我生日的时候，我也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了。

可惜，可惜是我运气不好吧。

养父出轨了，养母发现了也不说，于是，自己在外面偷偷找了个男人。

养父发现了，是因为养母没有回家睡觉，我也发现了，因为养父几乎以最暴躁的噪音踏出房门，丝毫没有在意深夜没有入眠的我。

只记得过了一段时间，养母回来了，他们争吵的时候会摔东西，玻璃片飞溅出来扎到我的脚上，我吓得哭出声，很大很大声，养父打了我，这是养父第一次打我。

养母没有管，只是声音喊的更高，并不是在维护我。

我被打蒙了，徒手拔掉脚背上的玻璃渣，将头埋进了被子里。

“你凭什么出轨！我要离婚！”

养母说，但我当时不懂，明明他们都犯了错误，但为什么没人反省错误而是不停的争吵，职责对方的错误。

“不准离婚！”

“呵，你欺骗我的爱！那我就让你孩子永远都别再得到母爱！”

被子为什么不再厚一点，或者门为什么不再设计的隔音一点，我一点也不想听到这些话，一点也不。

他们离婚了，在我10岁那年。

后来的养父喜欢酗酒，他总是喊着等我十八岁就要和我断绝关系，说要不是法定的，他早把我扔了，我不知道我的存在会让他想起幸福的曾经，还是怎么了，他总想把我摔碎，像摔碎争吵那夜的玻璃杯一样。

“都怪你，都是因为你，你怎么不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