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归离（158）

此时的泽芝已经神力耗尽，脸色苍白的仿佛透明，而回想起当初为了维护大荒，自己被瞬间抽空体内所有的神力，甚至连本源都消耗了小半的情况，时过境迁多年的泽芝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当初若不是英招发现不对，前往槐江山，恐怕泽芝真的会被吞噬掉所有的本源，然后凄惨的死去。

虽然泽芝不曾后悔，可是对于造成这一切的赵婉儿那是恨得牙根痒痒，赵婉儿为了一己之私，成全了赵远舟，可是谁来成全大荒数之不尽的妖兽呢，又有谁来成全人间苦苦挣扎求生的老百姓呢。

大荒当中虽然有不少力量堪比仙神的大妖，可是更多的还是实力弱小的小妖，大荒崩塌的那一刻钟，不知道有多少小妖无知无觉中丧命。

而那些死去小妖的不甘和怨憎又化作戾气，充斥在天地间，所以这八年来每一次血月，赵远舟都会失控，这也算是一饮一啄了。

文潇听了泽芝的话，眼中泪光一闪而逝，却没有为自己师傅辩解什么，只是低下头，盯着手中的短萧发呆。

明明脑海中师傅的音容相貌依然清晰，可是文潇却总觉得昔日师傅脸上那悲天悯人的笑容变得虚假起来，可是赵远舟不仅对师傅无比重要，对自己更是不可磨灭的存在，所以她也没有立场指责师傅什么。

见文潇低头不语，泽芝也无意纠缠，只是叹息

泽芝：这些年，赵远舟的确过得不如意，我都知道。英招曾经告诉我赵远舟的后背伤痕累累，每一条狰狞的伤疤都述说着他曾经承受的痛苦，这些伤疤都是赵远舟自己给自己的惩罚，心有悔恨，就算是受雷霆之刑，已不足以安抚内心的煎熬。到天都的那些时日，我也打听了，赵远舟自囚桃源居八年，不见世人，不回大荒，也不敢见你，虽然我觉得这惩罚挺扯淡的，但是对于赵远舟而言，不见你恐怕是最大的惩戒。

泽芝说的云淡风轻，可是文潇却是听得心痛难忍，当初她以为自己失去了师傅和大妖，在天都过得浑浑噩噩，怎么都没有想到天都外的赵远舟居然也过得生不如死。

看着文潇无声落泪，泽芝有些无语，她怎么都理解不了这些个主角的脑回路，毕竟看文潇这个情形，跟说人家失去的不过是生命，而赵远舟失去的可是生存的欲望脑残有异曲同工之处了。

无声的叹气后，泽芝没有继续强撑，而是失力的倒向后边，本以为会摔疼呢，可是没想到却倒入了一个气息清冽的怀中。

泽芝侧头，看到了卓翼宸俊秀的面容，而他眼中对于自己的担忧一览无余。

泽芝摸了摸卓翼宸同样苍白的脸，然后给他把了脉，确认只是轻伤，就没有简直的晕过去了。

卓翼宸见泽芝在自己怀中无声无息的模样，整个人都僵住了，手指颤抖着摸向泽芝的鼻子，感觉到仍旧存在的微弱呼吸，忽然仿佛劫后余生一般，经泽芝紧紧搂在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