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雪录59

　　马车到家门口，付瑞还没下车就听到一些嘈杂声，探出个脑袋看，门口有好几个提着礼物盒的人在和管家说话。

　　但管家一个都没让他们进，那些礼物盒也没接，一致说：“我家少爷还没回来，各位回去吧。”

　　付瑞直接让车子走后门。

　　平时他不回秦府，这群人大概是猜到他会先回来看母亲，这才挤到这来。

　　但付瑞的藏酒都在秦府，招待燕离和彭玉，一下给他干完了。

　　喝到晚上，付瑞让管家把两个醉鬼送回家，这时他母亲也才从外面回来。

　　“怎么还清减了啊？”秦可回来一眼就看到儿子坐在大厅闭目养神的样子，招呼下人过来：“给少爷弄点醒酒汤。”

　　付瑞睁开眼，站起身行礼：“母亲。”

　　秦可左右打量他没哪里缺胳膊少腿，这才放松去旁边坐下，饶有兴致地看他：“先前让你从人口失踪案查庆源，效果如何？”

　　下人端醒酒汤进来，付瑞端起来喝完，眸光一动，眼底带笑：“挺好的，升官了。”

　　秦可做生意非常有远见。

　　在付瑞出生前，她的生意核心是先积攒人脉，建立圈子，成立情报网。

　　就像燕迟的鹰组，只不过燕迟的鹰组偏向权贵阶层，也做暗卫，秦可的情报网比较偏向市井，透过市井经济层面渗透到权贵阶层，只做情报。

　　付瑞幼年时，能进云麓书院是靠自己的本事，但母亲发现他在书院混得不好，秦可主动跟皇帝提出，让她儿子帮皇帝抓几个贪官立功立足。

　　当时付瑞在云麓书院崭露头角，情报源就是母亲秦可。

　　可以说，付瑞的平步青云离不开母亲年轻时的远见，秦可后来生意做大也离不开付瑞的鬼点子。

　　秦可起初的生意还只是很普通的布艺，后面是付瑞提出哪里有矿，让母亲去买下整座山，又跟皇帝申请开采权。

　　起初秦可还只是开了几家铁匠铺，突然有一日，付瑞指导其中一家铁匠铺，只是淬火材料和手法不一样，制造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铠甲，更轻便，更坚硬。

　　在朔西打仗需要军备时，兵部出货不够，都会从民间铁匠铺进货，秦可就是那时抓住机会，将所有付瑞的技术制作出来的装备上供，跟皇室达成合作。

　　皇帝倒是想把秦家的技术归为国有，但奈何付瑞把技术写纸上，他们也看不懂，做不出来。

　　也是从那时起，秦家铁匠铺被皇帝列为独一家的私营军需供应商。

　　这对母子俩一直都是互相成就，互相扶持。秦可靠她的人脉和资源送儿子向上，儿子靠自己的技术和才华帮家里做大做强。

　　“之前你设计的，叫复合弓的东西，你觉得什么时候拿出来好？”秦可争取儿子的意见。

　　付瑞沉默几息，反问回去：“我已经两年没回来了，母亲觉得呢？”

　　秦可深叹口气：“这些年咱们厂区，只负责给朔西军提供大量军备，是因为皇帝要打仗，朔西军越打越勇，所以咱们的生意也越来越顺。但最近，京城里开始出现一些对朔西军，对睿王和睿王世子都不好的言论。”

　　“不好的言论？”付瑞皱起眉。

　　“啊，好像是说，睿王世子并非睿王的亲生子。”

　　付瑞表情无语，这么明显的离间手段吗？

　　“谁传出来的？”付瑞问。

　　“不知道，源头是皇宫。”

　　“……”

　　付瑞之前就觉得，想要燕迟命的人就在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