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海传96

　　一日过去。

　　刑部大牢内，阴森灰暗，犯人的惨叫声传荡整个大牢。

　　如今付瑞这里的审讯室，只有他和曹静贤，两人刚熬过一轮刑讯，现在大概是中场休息。

　　因为刚刚柔远公主主动要去跟皇帝陈情，皇帝下令，等审完柔远公主再决定要不要继续动刑。

　　“付大人，咱家看你还是招了吧？免受些皮肉之苦。”曹静贤冷冷地看对面被架在十字架上受刑的人。

　　付瑞双手被吊在十字架上，双脚也被捆着，他耷拉着脑袋，脑门上还流着血。

　　听到这话，他抬眸，眼神平静无波，却藏着深不见底的暗流。

　　“曹公公还是管好自己吧。”

　　对面的曹静贤也比付瑞好不到哪去，他手脚被挑断筋，整个人瘫坐在刑椅上，身上几乎看不到一处好的皮肤，原本的白色囚衣，成血色的碎布。

　　而付瑞只是刚被抽了几鞭子，香暗荼就主动提出要去见皇帝，这才没被继续动刑。

　　曹静贤树敌甚多，随意来一个小兵小将，都能是仇家指使，故意来整他的。

　　中场休息的这段时间里，陆陆续续来了好几个伪装成审讯师的人进来折磨曹静贤。

　　他们明显是外行，不知道哪里最痛，也不自报家门，更不敢让曹静贤死，就单纯让曹静贤痛得生不如死。

　　刑部就算动刑，在查明真相前，也不会把人弄死。

　　但曹静贤在这一定会死。

　　“哼，咱家一定会活着出去。”曹静贤有气无力地说。

　　付瑞：“算算时辰，下一个进来杀你的人，应该皇上。”

　　曹静贤怔住，思量片刻，死死盯着他：“我说你为何拉我下水……原来在这等着。”

　　付瑞笑道：“其实我跟平津侯想到一块去了，他觉得只有‘通敌叛国’的罪名，才扳得倒被皇上信任的我。”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手上有督卫司，还有门生众多，你的人几乎掌控了半个朝堂，权势滔天，我要怎么让督卫司、一众你的门生都对你死心呢？唯有让你和我一起背上这通敌叛国之名。”

　　曹静贤一瞥之间，目光中透出一抹不可置信：“你要和咱家同归于尽？”

　　牢房里寂静无声。

　　半晌，付瑞瞥他，很是嫌弃地说：“东西没有，想得挺多。”

　　“……”

　　-

　　皇宫暖阁。

　　“你说什么？”皇帝声音听起来有些诧异。

　　香暗荼眨了下眼，重复道：“臣方才说，臣确实常常在夜里与一名男子在质府见面，此人便是曹静贤。但臣不曾见过付大人。”

　　“这些信可以伪造，但有一样东西不可伪造，那便是癸玺上附带的三条铜鱼。”

　　“曹静贤身边就有一条，他给臣见过，以此作为与臣结交的信物，他说要帮臣找癸玺。”

　　“皇上，偷摸进质府的是曹静贤，臣没出去，毕竟臣身为质子不能主动出府，不能主动面圣，但也没避着人，不然皇上都查不到臣头上来，就是为了让皇上有一天查起来，相信臣没说过一句忤逆大雍的话。”

　　说到这，香暗荼恭敬行大礼，义正言辞道：“皇上若不信，可把你们刑部查的那位，揭穿臣与人暗通款曲的侍女叫来，再问问，从头到尾都是曹静贤引诱臣，臣没说过一句大逆不道的话！”

　　“何况，要到质府来，也不一定要像付大人那般会飞天遁地，也可以像曹公公这般，权势大到能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