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海传28

　　付瑞低头看他碾压的东西，好笑道：“小汪啊，使点劲儿，碾半天了，碎都没碎。”

　　汪藏海有种被看轻的感觉，用尽全身的劲儿来回碾。

　　等他终于把香料磨成细碎的粉，他感觉手都发酸了。

　　付瑞帮他把香料装好。

　　“喜欢这香囊吗？”付瑞先是问了句。

　　汪藏海板着脸回答：“喜欢。”

　　付瑞这才将那个香料放香囊里，递给他，“放兜里也行。”

　　汪藏海果断接过香囊放兜里。

　　在这买完香囊，差不多他俩又去了个饭馆吃饭，边上还有个说书先生将故事。

　　这饭馆也是付瑞挑的地方，他给汪藏海解释：“小汪兄不喜欢枕楼，这地儿的说书先生也是可以一听的，枕楼的八公子口中的故事多是朝堂秘辛，这里说的故事大多都是些民间才子佳人的故事，而且饭菜也不输枕楼。”

　　汪藏海仔细看了看四周，虽然没有枕楼那满座的盛况，却看着也不俗。

　　他身体前倾，靠近付瑞小声道：“怎么这来听的，除了潦草几个书生，大多是女子？”

　　现场店里的人很不一样，零星几个书生，看着眼神清澈懵懂。

　　相反来听的女子，个个眼神充满兴奋，仿佛很期待。

　　“因为今天这场，女子爱听。”付瑞说得很自然。

　　汪藏海也没发现什么异样，了然点点头，继续听了一会，确实是些才子佳人的故事。

　　但没一会他就发现有点不对劲——

　　主角是俩男子。一个是当朝文官，一个是贫穷书生。

　　官员赏识书生的才华出资助他科考，书生仰慕官员并为之努力考科举，之后他俩一同入朝为官，互相扶持。

　　两人的感情极好，甚至住在一起，同塌而眠。

　　听到这时，所有人都沉浸在故事中。就连汪藏海都不知不觉听进去了。

　　直到后面。

　　当初的穷书生逐渐被官场的利欲熏心，蒙蔽双眼，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等他爬到最高处时，双手已然沾满鲜血。

　　他和当初扶持他的官员，最终背道而驰。

　　那位官员痛心疾首，不得不亲手斩杀奸臣，以正朝纲，而那位官员，也因为自己曾经亲手提拔过奸臣，而畏罪自杀。

　　“怎么是这个结局？”

　　汪藏海皱起眉头嘀咕。

　　付瑞看着他：“哎，吃饭了。”

　　汪藏海回过神才发现，不知何时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

　　“平时确实会有些高官会提拔有才华的考生，但这些官员往往会忘了考虑这些考生心性如何，如果有才无德，那未来大概率就是个奸臣，这可是天子脚下，你以为这类故事是说给谁听的？不都是为了在潜移默化中，驯化考生的心性。”付瑞解释。

　　汪藏海吃着饭菜，打量一眼店里听的人，“那怎么除了书生，基本都是女子在听。”

　　付瑞抬眸，细细打量起他，笑着说：“因为，他们二人，感情甚好，同住一屋，同塌而眠。”

　　“……”汪藏海对上付瑞那明显带着试探的眼神，心口上那根弦也好像跟着被拨动了一下。

　　他垂下眼帘，没来由地想起他师父高明给他说过的关于付瑞的信息。

　　[他是个断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