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渡6

　　思绪渐渐远了，子空感知到高空之上有只鸟妖落下来。

　　这是他派去人间寻失踪的弟弟的手下，古斯。

　　古斯变成人形跪拜在子空面前，说：“抱歉，主人。”

　　“没找到蛮瑛？”子空问。

　　“是，属下无能，没能找到二殿下。”古斯拱手回答。

　　关于他们的二殿下经历的事，跟去年大殿下所经历的事极其相似。

　　只不过十二年前大殿下追杀闯入者，结果二殿下给人家挡枪，宁可跟那小女孩一起掉去人间，也要救人。

　　而去年大殿下再追杀的闯入者，大殿下是完全没打过人家，还差点被驯服。

　　但大殿下并没有跟那谪仙般的人类去人间，而是选择把人哄走前，把人记忆给封印了，让人离开后，自己还是很尽责地留守无忧境。

　　他被派去寻二殿下很多年了。

　　这么多年过去，二殿下的样貌肯定有了变化，他无法凭借样貌找人，只能凭借玄豹一族的妖气来追踪，但一直没寻到豹妖的气息。

　　“那、他呢？”子空目光放远，看似无意地问了句。

　　飞鸟族能对外界传递消息，前些天付瑞离开之后，子空还特意嘱咐古斯暗中照看一阵。

　　“谁？”古斯一时没反应过来。

　　“付瑞啊，他有没有想起我？”子空问得很是别扭。

　　古斯一琢磨，恍然大悟，“哦，属下在广平城暗中观察了他几日，发现他日日流连舞楼……”

　　“舞楼？”

　　古斯很正经地给他家主人科普：“就是有些乐师舞女在那弹奏跳舞，给凡人观赏，这和我们的祭祀舞不太一样，他们都是寻欢作乐。”

　　子空似懂非懂地点头：“凡人真会给自己找乐子。”

　　“前几日，属下见他醉倒在舞楼，听到他在醉梦中喊您的名字，但醒过来后又没想起来子空是谁，属下怕他再次想起无忧境，于是属下擅作主张，在人间假造了您名字的死亡证明。”

　　子空一时不知该说这手下什么好。

　　“做得好。”他面无表情地夸赞。

　　如果付瑞是个普通点的凡人倒也罢了，留个没什么威胁的凡人在这，不至于担心这样的凡人会对无忧境造成什么威胁。

　　但付瑞很强，打伤过很多族人。

　　付瑞时常强调自己无恶意，却也时常遭无忧境各个世家的排挤。

　　子空每天收到要求处置、驱赶、暗杀付瑞的折子堆满他桌子。

　　无奈之下，子空只能让他跟无忧境断干净，这是最两全其美的办法。

　　“那他看到我的……坟了？”子空还是没忍住问。

　　“看到了。”

　　“他什么反应？”

　　古斯站起身，作出当时付瑞阴沉沉的表情，说：“这个反应。”

　　“……”

　　子空上下打量他，一时不知该为自己无端多了个坟而感到被冒犯，还是先纠结付瑞的表情到底是什么表情，他觉得古斯演技好差。

　　“再演一遍？”他选择纠结后者。

　　古斯看着主人：“好，就是属下现在的表情。”

　　子空再仔细盯着古斯从头到尾就没一点变化的表情，他耐心道：“用你的话表达，他哭了吗？”

　　古斯：“那倒没有，他还要挖您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