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64

　　夜色沉沉。

　　“母后，父皇总是偏心，我在外屡立战功，他却只看到朱佑晟那个蠢货，还派那付瑞去我的领地巡狩，瓦解我的势力，最后还成了那蠢货的帮手。”

　　屋里光线不明，朱佑霆没点皇子的样坐在台阶上，神色落寞，手背上还有今天跟太子打架的伤。

　　万皇后从后院出来，坐到他旁边，也听到他的话，一时心里也是苦涩。

　　今天两兄弟在狩猎场打了一架，皇帝回来就劈头盖脸对他俩骂了一通。

　　朱佑霆本身就因贪墨之事被扣留京城，实则是架空了他的军权。

　　相反以前完全没有母族扶持的弱势东宫太子日渐得势。

　　“我做了那么多，最后反而成了东宫的锻刀石，岂不是白忙一场？”朱佑霆又低声说。

　　杀又杀不死，想拉下水又被皇帝偏心保护，真不知这太子和付瑞到底有什么本事。

　　万皇后拍了下他肩膀，安慰说：“怎么会是白忙活一场呢？虽然钱被断了，但该有的，咱们都已经准备好，时机快到了。”

　　朱佑霆看向母亲，从她眼中得到肯定的眼神，理智上来说，这不是最好的时机，却又确实是唯一的机会。

　　想杀而没杀成的定国公蒋梅荪，现在在辽东打仗；两年来，想砍掉的太子得力臂膀付瑞，又是毒杀，又是围剿，都没杀成，但现在已经被停职；京中的武装，一半在他控制之下，只要搞定宋墨就万事俱备，搞不定也有一战之力，因为另一支军队在宋翰手上，而宋翰也顺利在他麾下。

　　不是预料中最好的时机，却也没了退路；不是他本意，却又不得不如此。曾经苦心经营多年的武装、势力，已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怎么了？”万皇后看出他的犹豫，细细打量着儿子的表情：“你曾经不是跟母后说过，要为母后争取母后应有的一切吗？”

　　“是，只是，儿臣总觉得……”朱佑霆停顿住，摇头道：“可能是儿臣想多了。”

　　他没说的是，总觉得不是这背后有一只手在推着他走。

　　没说下去是因为母亲说得对，这是他唯一的一次机会为母亲争取应有的东西。

　　从皇宫出来，朱佑霆就去地下赌坊寻了顾玉，这是他的表兄弟，虽然他向来和宋墨玩得好。

　　“殿下这是做什么？”顾玉有些谨慎地看他。

　　朱佑霆笑盈盈地说：“没什么，是母后说，你混日子太久了，让我给你找个官职，你可愿意？”

　　“做什么？”

　　“太子即将要外出主持祭祀，你负责他的随行守卫如何？”

　　“……”顾玉一点点地打量着他的脸庞。

　　还没说什么，又听到他说：“你和宋墨是有点感情，但咱们才是亲人啊，你说对吧？”

　　-

　　被革职接受调查这段时间，付瑞也算过了一阵真正逍遥快活的日子，家里没什么人，只有几个照顾家里卫生和厨房的人。

　　母亲还在万佛寺钓鱼，而宁康也被付瑞打发去保护太子朱佑晟。

　　付瑞和宋墨肆无忌惮地在家里混，每天过得跟梦似的。

　　睡不醒，也下不来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