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30

　　宁康先一步跑回客栈做准备。

　　付瑞还是由宋墨背着回去。

　　宋墨忽然问：“这两年过得很难吗？”

　　他们除了两年前还经常写信给对方，后来两年付瑞离京代天子巡狩，到一个地方落脚就得精于算计，他怕拖累付瑞，便没再主动联系。

　　也就无从得知彼此过得如何。

　　刚才乍一听那仆从说的话，显然付瑞以前过得实在水深火热。

　　吏部实际上跟巡按御史八竿子打不着，但皇帝这么做，必然也是为了太子。

　　付瑞从他科考成绩出来那一刻起，就已经被皇帝拉入了太子阵营，已经被迫做了选择，毫无退路可言。

　　太子倒了，付瑞也完了。

　　但背上的人像是没听到，一直趴在他肩头，毫无防备地睡着了。

　　宋墨也不再作声，望着前方幽深黑暗的路，脚步平稳了些。

　　理想是自己定的，路是自己选的，可他和付瑞却从没真正地有过一刻自由。

　　殊不知背后的付瑞趴在他肩头，半睁着眼，一言不发。

　　到了客栈。

　　宋墨把人放床上，付瑞撑起身体，感觉头重脚轻，揉了两下太阳穴，“你也没少喝，怎么没醉？”

　　“我自然有不醉的法子。”宋墨蹲下来帮他脱鞋袜。

　　“剩下的我自己来，不至于醉到洗澡都要你帮。”付瑞把腿抽回来，自己去洗澡。

　　等他拖着一件单薄的内衬出来，衣服也没系上，袒露着胸膛，一抬头，桌前还有个人坐在那喝茶。

　　宋墨还在他房间里。

　　“怎么还不走？天都快亮了。”付瑞奇怪道，默默把衣服系带给绑好，“还喝茶，你今晚不睡了？”

　　“不睡了，我想陪你一会。”宋墨倒是直白地说。

　　付瑞：“……”

　　他忍不住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的义弟。”

　　霎时，宋墨喘息有些不稳地僵住！

　　这一句问话好像击中他内心深处的秘密，试探性的，并没有深入，但也足够冲击他，警醒他这些年的魂牵梦绕的思念，和逾距的想象，只是后面的称呼又像一巴掌将他打回现实。

　　他也试探性地看付瑞，但后者没看他，只是越过他，坐床上两手撑在身后，衣领因为坐姿而隆起露出锁骨，撩起眼皮望向他，像没醉醒，眼角耷拉眼神慵懒，嘴边带着一抹很浅的笑。

　　像高高在上地享受他的秘密，也像那对他秘密的掌控者，等着他启齿，等着秘密不再是秘密。

　　让人不爽。

　　“大哥真欠。”宋墨低低地笑一声，他过去掐住付瑞下颚。

　　付瑞在他脑袋低下来的瞬间就推开了他。但宋墨像故意跟他针锋相对，硬抓住他挣扎的手把他按倒在床上。

　　宋墨欺身上前，被付瑞一句话怼回去：“你就这么对大哥？”

　　“……”宋墨被他搞沉默了。

　　如果他俩必须有一个人妥协，难道是他这义弟妥协？

　　那如果硬来呢？

　　这个想法被宋墨抹掉了，因为打不过。

　　今晚被付瑞打三拳胸口，现在还青着。

　　付瑞趁着宋墨走神，两腿圈上宋墨的腰身，拧身把人翻转过来，而他坐在宋墨腰上，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笑道：“你太嫩了。”

　　“……”

　　宋墨推开他，起身就拉开门走了。

　　付瑞坐床上愣愣地看着消失的方向：“嘿？生气就跑这毛病也是一点没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