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时45

　　庄寒雁和柴静，是三年前在海边相识。

　　那时候的付瑞和范闲已经进了京城，每年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回来一聚。

　　又变成一个人的庄寒雁就时常自己找个僻静的地方，看书练武、抓小白鼠试毒。

　　某一天偶然在海岸边上，捡到一个晕倒在沙滩上的女人，她给了柴靖水和粮食。

　　结果忘了自己的水里加了毒——平时为了让自己练就一身百毒不侵而下的微量毒，柴靖喝完还多昏迷了两天。

　　不得已本着不能害死无辜人，她又在海边照顾了柴靖两天。

　　柴靖醒来以为庄寒雁要毒杀她，刚想动手，庄寒雁就“扑通”一下，利索地跪在她面前，说：“对不起……”

　　“……”柴靖收回剑，有些无奈地看着她，“有吃的吗？”

　　庄寒雁将自己粮食分给她，只强调：“别杀我。”

　　柴靖啃着干粮，她对这种一捏就碎的小身板娃娃的性命不感兴趣。

　　低头打量她时，恰好看到她手上有一条锁链，“这什么？”

　　庄寒雁举起手，手腕部的锁链也随着动作发出叮当的声响，有些无奈，“前阵子，秦伯母给我的包子被发现了，婶婶以为我偷东西，给我锁起来。”

　　柴靖长年在海上混，什么都会点，开锁也不例外，把干粮叼在嘴里，帮她把锁链给打开。

　　这小姑娘救了她一命，她也将这条铁链给拿去锻造铺，帮小姑娘打了一支尖锐的簪子，外形像一只大雁。

　　和街上那些漂亮簪花比，是极朴素的，但她本身也不会打太复杂的形状，光是这个就花了小半个月的时间。

　　她把簪子送给庄寒雁时，说：“希望你有反抗的勇气，且自由。”

　　不知当时的庄寒雁在想什么，那日也是在这海岸边，海浪声在耳边回荡，柴靖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好似看到了对方眼眶湿湿的。

　　“怎么了？”柴靖不解道，“你不喜欢？”

　　她缓缓将手中的簪子收回来，却在下一刻被庄寒雁握住手腕。

　　“你……”庄寒雁察觉到自己声音有些哽咽，吞咽了下才开口：“能帮我戴上吗？我看不到。”

　　“好。”柴靖也并不犹豫，靠近她一步，双手伸向她头上，看起来像搂着对方脑袋一般，轻轻将簪子插进发髻中。

　　柴靖退开一步，庄寒雁笑着问她：“好看吗？”

　　“好看。”柴靖郑重点头，“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孩都好看。”

　　“你在海上漂泊，有很多女孩可见？”

　　“那倒没有很多，但也很好看。”

　　她俩坐在岩石上看海，闲聊了许久。

　　之后的每一天，她们都在这海边相聚，一起在这练武、读书，庄寒雁佩服对方的武功，柴靖也佩服对方的毒，两人惺惺相惜又相伴了几年。

　　“我就是想要一个家，等我找到家了，你怎么办？”

　　一日庄寒雁坐在岩石上突发奇想地问。

　　“那……”柴靖也想到自己无处可去，认真想了想，又笑着说：“我就缠着你。”

　　像是半开玩笑，但她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庄寒雁还有家可回，她却是无处可去，她会缠着她，护着她，直到不需要她。

　　“你说的啊，那你可得缠紧了，别一会走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