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临门43

　　上汴京路上。

　　马车帘子被掀开，三娘康宁探出个脑袋：“大哥，要不要进来一起坐？咱们聊聊汴京趣事嘛。”

　　“你们坐，哪有大男人和一堆姑娘坐一起的道理？”付瑞果断拒绝。

　　“哎呀，跟小时候那样不就好了？”

　　“小时候？”付瑞侧头看窗口，里边几个姑娘，有人拿了梳子、有人拿粉裙子、有人胭脂水粉。

　　付瑞心里一惊，恍然想起小时候妹妹们去跟别人家小姑娘玩，母亲让他跟着点，但她们又不乐意和男孩玩，于是妹妹们将他打扮成家里的大姐姐。

　　“我拒……哎！”

　　话没说完，就被跳车下来的老五乐善给扒拉下马，其他人紧随其后将他推上了马车。

　　马车一阵摇晃。

　　“哎！扒大哥的衣服成何体统啊！”

　　“别抹了！寿华救我！”

　　“大哥，爱莫能助，您憋着点。”

　　“我的清白……！”

　　付瑞顶着一张貌美如花的脸，一身粉裙，盘腿坐在马车里跟她们讲了一个时辰的汴京趣事。

　　“大哥，三年前跟你同年科考，是不是有个娘子考了榜眼？”三娘康宁好奇问。

　　付瑞看了一圈她们，全都睁着好奇的大眼睛。

　　“你们怎么知道的？”付瑞纳闷道。

　　“哎哟，传遍了好吗？我估计不止洛阳，其他地方都传遍了，现在学堂里都多了好多娘子学生。”三娘康宁说。

　　付瑞点了下头：“是有这么一回事，这些年朝堂还设立了一些官职，主要做些文书工作，虽然不能上朝议政，但确实给娘子们一些读书当官的机会。”

　　“真的？那为何不能上朝？又不是没这本事。”五娘乐善不解道。

　　三娘康宁推了下她脑袋，笑道：“这风气不是一朝能变的，什么原因用脑子想想就知道了。”

　　“啊？”四娘好德还是一脸懵。

　　大娘寿华轻笑道：“无非是其他官员称，有女子当朝议政，容易败坏风气，不能专心，所以男官员们统一排外。”

　　“还是大妹妹聪慧，看你俩笨的。”付瑞嫌弃地看了眼老四老五。

　　“你敢说我！”老五瞪向付瑞。

　　付瑞噤声了，老老实实地往娘旁边挪了挪。

　　这时马车忽然停下，外头负责驾驶的仆从说：“大人，城门口有军队进城，咱们得避让一会。”

　　“好。”付瑞应了声，然后就坐着不说话了。

　　“军队？”几个姑娘都掀开帘子去看。

　　三娘康宁从窗口看了眼前边，两支人并不多，大概就几十人的军队缓缓向着城里去，一支是折家军，一支杨家军。

　　她目光落在折家军的领头将军身上，顿时怔然，呢喃：“哥……”

　　付瑞以为她在叫他，应了声：“怎么了？”

　　也探了个身过去看。

　　那头的折家军领头人里的少年折闵往旁边看了一眼：“哥，这汴京就是不一样啊，还有好多娘子看着呢。”

　　折淙也顺着看过去，看到马车上探出的几个脑袋，顿时内心怔松一片。

　　他当即跟旁边的手下说：“跟着那马车一家。”

　　他现在还要进宫面圣，还不能暴露身份。

　　“那几个有你喜欢的？”杨羡纳闷道，他也往旁边看了一眼。

　　却在对上那一双熟悉的眼睛时，他迟疑了一下，长得像付瑞的女子？

　　付瑞的眼睛很好认，平静、透亮、与人说话时会带一点笑、弯弯的，很好看，独自一人不说话时，他眼中的安宁仿佛在深思熟虑着什么，悲悯又让人心中一片宁静。

　　若说有什么能让他眼神有变化……只有那一次，突发奇想地靠近。

　　两人对上视线时，那双本来平静无痕的眼，肉眼可见地慌乱避开他。

　　这眼神他太熟悉了，三年前他隔着付瑞，贴近到只剩一点距离来翻看付瑞身后桌上的兵书，当时付瑞就是这种慌乱的眼神。

　　那不是谁家长得像付瑞的娘子，那分明是扮成娘子的付瑞！

　　想到这，杨羡比折淙直接多了，他直接控制缰绳骑马朝着那辆马车去。

　　“哎？杨兄，这样是不是太失礼了！”折淙怕他对自家姐妹不利，赶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