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39

　　申公豹垂眸看他：“你靠联姻傍上龙王，获得入学资格，在外人看来是你父亲在卖儿子求荣，我原本也和他们一样的想法，但现在不那么想了，你确确实实有入学的实力，只是出身不好。”

　　付瑞捏了捏手中的笔，仰头对上他极其平静的视线。

　　他接着说：“骂名有你父亲背，背后有龙王给你撑腰，你只要按照他们给你铺的路走下去，就能翻身。”

　　“小豹天赋一般，平庸快乐一辈子，也好过走那三千台阶到顶上面对残酷的现实，这种现实我体会过就好。”

　　付瑞莫名发现，申公豹不结巴了，仿佛在心里说过许多遍。

　　“我一路走来，从来都没有靠山，也不需要靠山，更成为不了小豹的靠山。”

　　本来想扯闲篇不用做题耗完两个小时辅导时间就解放，结果付瑞听完申公豹一通话，反而觉得自己吊儿郎当地有点过意不去。

　　他认真做完了一百道题给申公豹批改。

　　申公豹给他批改完，又很诧异地看付瑞：“为何之前不好好考试？”

　　付瑞起身伸了个懒腰，随意摆手：“那时候被敖光搞心态，才没认真考。”

　　“你果然很有天赋，若是考过，想必很快就能到我这位置吧。”申公豹说。

　　“你这位置有什么靓丽风景吗？”

　　“没有。”申公豹想了想，都是靠给人干脏活累活，才堆出来的地位，除了血和死亡，没什么风景。

　　“那我去你那位置干嘛？”

　　晚上敖光下班回来，洗完澡回房间，发现他们的床上仅有的一张被子被付瑞一个人卷起来盖了。

　　而付瑞已经躺在边边角角背对着他自己睡了。

　　“瑞瑞，被子……”敖光坐上床小心翼翼地扯被子。

　　付瑞迷迷糊糊转个身，从旁边枕头边上拿了一块手帕扔他身上。

　　“这什么？”敖光问。

　　“盖肚脐。”

　　“……”补课的怨气这么大。

　　敖光平躺下来，家里也不是没有多余被子，但他还是把那方手帕盖在肚子上。

　　睡到半夜。

　　付瑞啪一巴掌打在伸过来的手上，“不许摸我。”

　　敖光悻悻然收回手，“你没睡啊？”

　　“睡醒了。”付瑞躺平看着天花板走神。

　　敖光把他捞到怀里：“那过来把晚安吻补上。”

　　“……”无动于衷，甚至撇开脑袋不给亲。

　　敖光：“一千。”

　　付瑞：“我是那种没有原则的人吗？”

　　敖光：“一万。”

　　付瑞飞快亲了他一下。

　　还没尝出味道来的敖光：“一分钟一万。”

　　付瑞跟他亲了十分钟。

　　就要走火前停下来，利索离开他的怀。

　　敖光沉默半晌，凉凉道：“你的原则是什么来着？”

　　付瑞嗯了声，平静道：“随机应变。”

　　敖光也只能自己降火，躺平床上：“心里又有事了？说说看。”

　　“很难形容。”付瑞把手枕在脑后，依旧看着天花板走神。

　　“下学期开始就会陆陆续续开展三次考核，你可得好好跟申公豹学习。”敖光说。

　　“知道了。”

　　“还不高兴？”

　　“不是，有点……不好的预感。”付瑞摇头道，“感觉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被压得喘不过气。”

　　敖光沉默看了他一会，本想说让他顾自己就好，但又想起来付瑞本身就重情义。

　　敖光伸手揉了下他脑袋，温声说：“社会风气如此，一个人苦恼也改变不了什么，除非你往上爬，成为那个做决策的人。在你成为你想成为的人之前，我都在你身后。”

　　付瑞没再说话。

　　他拱了拱身子，拉着被子靠近敖光，埋头在敖光怀里接着睡觉。

　　“晚安。”

　　敖光指尖掠过他发梢，轻声回了句：“晚安，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