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37

　　可能是为了迎合付瑞一家，这家宴也就没吃得多拘谨，反而氛围很轻松和乐。

　　吃到最后，付瑞端着酒杯在阳台松了口气，也顺便看看这所谓的龙宫，一眼看过去，甚至看不到外面的城市了。

　　“真是……到底哪对他们家不公了？”付瑞嘀咕一句。

　　“哟，都仇富起来了。”

　　敖闰声音从身后传来。

　　付瑞转过身，后背倚靠着围墙，两手肘抵在围墙上，笑道：“那倒没有。感慨一句而已。”

　　敖闰捏着高脚杯到付瑞旁边跟他碰杯，抿了一口红酒也跟他站一块，看着餐厅里的敖光还在跟付瑞的爸在聊生意。

　　“这都是大哥的心血。”敖闰说，“他一点点打拼下来的。”

　　“嗯？”付瑞迟疑问，“他一个人？”

　　敖闰点点头：“你以为大哥为何那么执着要让丙丙去天庭位列仙班？”

　　“不是因为妖族受打压？”

　　“对，早年本来我们四兄妹，是一人管一边的海域生意，是四大龙王。因为彼此竞争，又互相扶持，所以生意做得很大。后来天庭实行禁妖令，妖族所有生意都被停了，只给仙族做，现在仙族里赵家独大，赵家又忠于天庭。”

　　付瑞蹙起眉：“那为何敖光还能做得这么大？”

　　“妖族毕竟不是那么好惹的，戾气大，暴躁的妖多得是，这时候就需要一个妖族的大家族来镇压。这事就交给了我们家四兄妹，大哥实力最强，我们不得不听他的。我们管小妖，大哥管我们，天庭管大哥，并只给大哥一个龙王的在编官职，所以他才能一个人撑起四个人的生意。”

　　付瑞安静听着敖闰说的话，指腹在酒杯表面来回摩挲，风一吹来，后背的围墙冰凉刺骨。

　　“但大哥永远不能去天庭高层，只能在这待着，为了龙族的解放，所以才对丙丙那样严苛，他把自己的野心，投射到了下一辈身上。”敖闰说。

　　付瑞：“他现在没有再这样严格要求敖丙了吧？”

　　敖闰点点头：“对，丙丙从出生就承担了上一辈的野心，在严苛教条下长大，他也很听话，但活得像行尸走肉一样，直到遇到了李家那三儿子。可能是看到儿子幸福的笑容，让大哥良心发现了吧。”

　　她转眼看向付瑞，笑道：“幸福这种事，真的很神奇。”

　　“啊？”付瑞侧头看她。

　　敖闰接着说：“大哥那样要求丙丙，是为了龙族，他那样用合同制婚姻控制你，也是为了龙族，但他都放弃了这两种方法，前者是为了儿子的幸福，后者是为了自己的幸福。”

　　付瑞摩挲酒杯的拇指顿住，眸子里映着敖闰的模样，她脸上带着薄薄笑意。

　　不知为何，他脱口而出：“敖闰，那你呢？敖光放弃了两种方法为龙族解脱……你是不是很失望？”

　　敖闰心中一怔，错开他的视线，“在大哥的名义下，我管着一家酒吧，也算有点经济自由，没什么失望的。”

　　“橙子？我记得哪吒说，敖丙不敢去别的地方玩，就只敢去你的酒吧，那是他唯一敢去娱乐的场所，也是他唯一可以放松的地方，离开那里的敖丙，就要变回背负重任的三太子。”付瑞紧盯着她。

　　又接着说：“去那玩的也很多都是敖丙那个年纪的同龄学生，那是你为他开的酒吧吧？你自己呢？”

　　敖闰看着付瑞，有点火大，这看起来跟敖丙差不多大岁数的臭小子，就这么看穿了她的心思，包括那点日渐涌动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