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17

　　梵樾低头看了眼拽着他胳膊的手，拧眉说：“你什么时候见过妖救人了？”

　　付瑞面无表情：“哦，那当年我在外流浪，我只是在路边石头墩上睡个午觉，被某只妖当病人一样扛回家，还让大夫来救，那只妖不是妖，是狗吗？”

　　“你说谁是狗呢？”梵樾眯着危险的眼神看他，低斥一声：“撒手！”

　　“好好好，我是狗。”付瑞撒手，“我是狗那你是什么？是……”

　　梵樾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狗腿子？”

　　“……”

　　又被瞪了，付瑞改口道：“咳，总之，茯苓是你招惹来的，在救治期间，你负责看着他们，免得他们来打扰。”

　　“哼。”

　　梵樾转身就回对面楼去，没多久就带着俩手下出门干活。

　　付瑞没忍住笑出声。

　　“师兄。”旁边传来很轻的一声呼唤。

　　付瑞收敛了笑意，侧头看去，旁边重昭不知何时回来了。

　　“你……”

　　重昭似乎想问什么，但付瑞转身打断他的话说：“回来得正好，我需要做大量的解毒丹药，你来帮忙。”

　　“好。”重昭只好把想问的事压心里，先忙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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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瑞和重昭又待一起熬了两天，做了一箩筐的解毒丹药。

　　本来一开始他就只做了几颗，够那屋子里最开始的几个人用。

　　结果后来才发现，还有其他的人族也被下了冥毒。

　　这冥毒发作后的传播速度比他想象的还要快，从事发到现在短短三天时间，已经半座城的人都被咬了。

　　但还好，白荀带人控制局面控制得快，在得到付瑞的安排后，就把中毒发狂的人给集中管理，让他女儿白烁去救。

　　剩下的人全都不给出门，还派了士兵的人把守每一户人家。

　

　　曾经繁荣热闹的宁安城里，如今死一般的沉寂。

　　付瑞和重昭带着那一筐解药去找被集中起来的病患。

　　还在路上，付瑞就先跟重昭商量好，“呐，一会你就跟城主他们一起给老百姓喂药，之后我来负责净化。”

　　重昭想到之前付瑞的安排，不禁问：“不是有阿烁吗？”

　　“小范围的一个一个净化她还行，何况她灵力不够，治一个还得休息一阵，但一会我要一次性将所有人治好。”

　　“那一开始师兄为何不这么做？”

　　因为有时候有些事，交给人类去做，效果会好得多。

　　付瑞轻笑：“因为我懒。”

　　重昭不明所以地跟在他身后，他要是真懒，就不会熬夜三天没睡觉去做这个解药。

　　“师兄，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重昭追着他身后问。

　　“问。”付瑞手里提着药框，语调和步伐一般轻快。

　　重昭没有立马问出口，就要走到地方时，才斟酌开口：“你离开家那些年，过得好吗？”

　　“……”付瑞脚步微顿，很快又轻快地继续走。

　　什么是家？兰陵那破破烂烂的地方有一群破破烂烂的人聚在一起是家？

　　他在外说好听些是游历，说不好听叫流浪，在路边睡觉时背后靠着的那棵树是家？

　　想睡得舒服些，就花钱去一住就是一个月的客栈是家？

　　被妖捡去妖族地界，一生活就是好几年的妖族是家？

　　那隔音效果并不好，自己住在二楼，听着一楼人声鼎沸的青青草原是家？

　　嘴唇动了几下，最后还是轻描淡写一句：“挺好。”

　　他扬起笑，侧头看如今已经长大的小孩，“你呢？一来就算计师兄，还占我便宜，长能耐了。”

　　都是成年人了，何况一开始没认出来对方，你情我愿，才纵容意乱情迷，没有可追究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