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69

付瑞迟疑道：“但陛下对于儿子养私兵一事不为所动，反而看着俩儿子羽翼壮大，斗得你死我活，一则制衡并试探他们，二则，陛下有自己的底牌，所以对此毫不顾及？”

陈萍萍看付瑞的眼神充满了欣赏，有时候一点即通，反倒让他省事。

而付瑞却有些拿捏不准地盯着陈萍萍看。

他自认为还算了解陈萍萍，他以为，若是言冰云是个整天把“一切为了大庆”挂嘴边的小古板。

那陈萍萍就是个只忠心于庆帝的老古板。

但如今这一出，陈萍萍告诉他，只是把走私痕迹抹掉不够，还扯出陛下有底牌的事实。

无非就是撺掇他去试探出陛下的底牌，想看看那张牌翻过来，上面写的究竟是什么。

但这样一来，不就完全不符合平时陈萍萍塑造的忠君爱国的人设了吗？

正想着，付瑞忽然想起一件事。

在很早以前，他那时候经常帮二皇子挡刺杀。

那时候不知道有些刺杀针对的是他，所以一直没太在意。

现在仔细想想，其中就有个刺杀的人，来自皇宫……

付瑞摇摇头，将这事暂且压在心底：“你没理由去掀人家底牌啊，你跟他有仇？”

陈萍萍看着他淡定道：“你就当我，突然想帮你一把。将来范闲是庆国第一权臣，你是庆国第一大将，这于二皇子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付瑞很快反应道：“范闲只想回去养老。”

陈萍萍摇头笑了下，语气笃定道：“他回不了，有些事，就必须应该由他做。”

“为何？”付瑞皱眉道。

“他是皇子。”

“……”

虽然之前和范闲有聊到过，但他俩都没有实质证据，而且陛下也没承认过。

付瑞纳闷：“你就这么把这种秘密告诉我啊？陛下杀我灭口怎么办？”

陈萍萍也不意外他这平静接受的反应，也回得很快：“杀回去。”

付瑞：“你在逼着我谋逆。”

陈萍萍很老实：“是。”

付瑞：“老奸巨猾。”

陈萍萍：“谢谢夸奖。”

付瑞：“……”

气死他了。

陈萍萍拿出一道迷你的圣旨。

付瑞看了眼，自暴自弃道：“你打死我吧，不想跪。”

陈萍萍把这就巴掌大的圣旨扔给他，浅笑道：“不打，我本来是来给你传旨的，大概是说，你的禁足解了，门口的封条，我也给你揭了。”

付瑞拿了圣旨，展开看，眼角不自觉抽了下。

上面就仨字——

撒欢吧。

就这，上面还盖了庆帝的印章。

付瑞：“……”

付瑞颓然地将手上的圣旨放下，紧盯着他：“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陈萍萍说。

“既然范闲是皇子，那把我弄来京都培养我，却不给范闲来京都，这就能理解了。但澹州刺杀呢？李云睿是主谋的话，刺杀是六处的事，那四处的滕梓荆就是你们故意安排的。那么滕梓荆的死，也在你们的计算之内？”

陈萍萍沉默地看着他突然激动起来的模样。

“那是林珙所为。”陈萍萍低声说。

“可你是院长！李云睿在范闲还没进京时就想杀他，你们都能知道，林珙在京都里想杀范闲，你们能不知道？”

“那又如何？”

付瑞声音激动起来：“那是他在京都唯一的知心朋友！陈院长，你心里没有这样的人吗？”

陈萍萍一时怔住，又苦涩一笑：“有，所以才想和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