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54

翌日一早。

付瑞还没睡醒就被传召进宫。

庆帝还是那一身洁白的衣裳，额间碎发凌乱，但依旧不掩他身上直逼人心的帝王气场。

“参见陛下。”付瑞打起精神地给庆帝行礼。

庆帝坐下来，挥手示意他起身，随意拿起一本奏折看起来，“叫你领叶家军，结果呢？去过几次？”

“……”就一次。

庆帝缓缓撩起眼皮，“就一次，还在外面乱搞。”

付瑞有种被猜中心思的心虚。

但他依旧保持着虚张声势的淡定，然后就开始嚎：“陛下，冤枉啊，臣哪有？臣虽然是有那么一点贪图美色吧，但臣也不是对谁都那什么的。”

“嚎什么嚎？小声点。”庆帝不耐烦道，“再嚎给你赐个婚，找个人管你。”

付瑞抿了抿唇，一时间整个人木讷了。

“赐婚？陛下，臣这么英俊潇洒，貌美如花，文武双全，您怎么能随便赐婚呢？”

“不随便，你看上哪个了？朕赐给你。”

“谁都行？”

“都行。”

“君无戏言？”

“君无戏言。有些个郡主年纪还小，但你也不大，可以养养。”

“安之公主呗。”

“……”庆帝硬是被这个名号说愣了下，但好一会后才反应过来，安之不就是范闲吗？

“范闲？”庆帝不大确定地问。

付瑞重重点头：“他长得像个公主一样水灵。”

庆帝沉思了会：“最近是水灵了些，刚来京都时跟个小土包似的。”

刚说完，庆帝横了付瑞一眼：“不准，哪有男子与男子成婚之说？”

付瑞从容道：“律法都是您定的，你一声令下的事。”

“你什么时候跟他好上的？”

“这不还没好上吗？就陛下让我们俩组织春闱，臣远远瞧着那小范大人，真的是风采卓绝，臣喜欢得紧呢。君无戏言呢，陛下把他赐给臣吧。”

“不准。”

“那二殿下？”

“闭嘴。”

庆帝酝酿了一早上的怒火，都被他给搅和没了。

庆帝拿着手中的折子，起身走到付瑞面前，垂眸看他时，将折子递给他。

“你和范闲一般，都是少年英才，他也常常闯祸，但他背后有范家兜底，有鉴查院撑腰。你呢？你哪来的底气这么闯祸？”

庆帝声音不紧不慢，听不出有喜怒，但眼神依旧是那般犀利。

付瑞只看了眼那奏折，参他品行不端，德不配位的。

看到付瑞低着眉眼，又斥声说：“抬起头看朕！”

付瑞这才扬起头看他时，眼角挂起泪光，声泪俱下道：

“陛下，臣自小，眼睁睁看着爹娘将臣抛弃，臣便咬牙要出人头地，一路流浪着长大，饿了抢狗食，想学习了就帮富家公子抄书，直到流浪到京都，承蒙陛下信任，才有今日，臣才十九岁，是有些叛逆了些，那也是因为有陛下……！”撑腰！

“行了。”庆帝打断了他的施法。

付瑞说出这些话来时，内心平静得很，毕竟编了好几年的说辞了，他身份就照着这么捏的。

骤然被打断，他又木讷了下，眼泪也给止住了。

但庆帝冷笑一声：“你第一次说这段话的时候，就最后那一句，臣才十三岁，和现在是不一样的。”

付瑞很老实道：“但句句属实，绝不是欺君。”

庆帝甩袖：“行了，府衙正在状告你，朕给你派了状师，但你今天起，必须老实去军营。”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