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之乱（一）_如初（all澄）()

明确表示，我不喜追凌，会拆。

不喜勿入！

——————————

金蓝两家传出喜讯后，就开始采买准备大婚事宜，原本仙门百家以为蓝家金家众多长老都不会同意这两门男子婚事。

蓝家就不说了，一向被称赞君子世家，蓝老先生更是德高望重，教授过的仙门弟子极多。居然能同意这违背伦理之婚事？

可金家呢？金凌宗主之身，娶一男子为金家主母，金家嫡系不就断了吗？这金宗主手下居然没人劝诫反对？

如此一来，金氏嫡系后继无人，金陵台那么多长老旁系，可不得高兴死？金宗主又能执掌兰陵金氏多久？

不管修真界怎么议论，四大世家表面一派和谐。

蓝金两家忙于婚事准备，江聂两家合作揽金，好多想看热闹想看矛盾的家主希望都落空了。

不过江家最近提出的一些商业方案是真的不错，江家的实力是不用质疑的，不担心被骗。

中小仙门只要投本金，区域内行个方便，也不用弟子出力，大把大把分红就收回来了。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仅江宗主挣钱捎带他们一份，蓝金两家要是跟江家打起嘴仗来，这些家主都愿意站在江家一边。

谁能拒绝钱呢？仙门要供弟子吃喝，培养优秀后代，也不能免俗啊。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个方案金蓝两家没有参与进来，不知道是看不上这点钱，还是四大世家之间的纠纷。

距离金蓝两家的婚事日期越来越近，却有小道消息说，夷陵老祖和含光君只举办道侣仪式，不合籍。

原因嘛，自然是因为魏无羡献舍归来，籍贯问题难以解决。

原本含光君想去云梦重新恢复魏无羡的户籍，但是被蓝家几个长老拦下。

蓝启仁本就对魏无羡不满，答应婚事只是满足侄子心愿，若真让魏无羡入了蓝家族谱，他对不起蓝氏先祖。

再加上蓝宗主闭关，他主管宗务，但毕竟年龄大了，力不从心，蓝家的核心权力有些分散，这几位长老手中都有不小的权柄，闹翻太难看。

所以顺着长老给的台阶下，拍板只举行仪式，不合籍。

含光君虽然不满，但他手里没实权，没办法违抗叔父和众多长老，只能答应下来。

听完这个消息，众人不由得有些期待金家长老能有什么举措？

可是，没有，金陵台风平浪静，不知道是金宗主御下有方，还是暗藏波澜。

这天，江澄正看着弟子训练，江伯走过来，说江息有重要事情禀报。

江息，负责江家的消息情报往来，江家情报网遍布仙门，每日都会有小报呈到江澄案上，可需要江息亲自来说的，不是小事。

江澄当即回了书房。

“你是说，金家三派势力的核心人物最近经常聚在一起？”江澄问道。

金家自金光瑶死后，分为明显的三派势力，支持金凌的，想拉金凌下马的，还有一群中立的。金三长老、二长老、大长老分别是三派重要人物。

江息坐在江澄面前，恭敬回道：“是的。属下发现，这三位长老最近以筹办金宗主婚事的理由，时常聚在一起。除他们以外，金氏其他重要旁系、附属家主之间的交流也比以往频繁。金家掌管财务的七长老最近召回了姑苏那边的管事，似乎要对蓝家名下的钱庄出手。大概就这些了，详细的情况都在这封信里。”

江澄接过递过来的信件，没有立马拆开，对江息说道：“辛苦了！给你手下的人涨一成月例……之后江氏事情会很多，你们要时刻注意百家动向，那些墙头草的小辫子都给我攥紧了，如果想跳出来乱说话坏事，就给他们一个警告！”

“是！”江息低头回答，顿了顿，问道：“金家要对蓝家出手这事，可需要进一步跟进？”

江澄一手支头，一手挥了挥，仿佛漫不经心道：“不用了，世家之间纷争常有，若是蓝家没有警惕，没有实力，受损是他们自己的事。江家没有义务去调解或者帮助哪家……再说了，他们斗不起来的！”

江息似乎有些犹豫：“此事肯定与金宗主婚事有关……或许会危及到金宗主安全，金家那边的暗卫已撤，可需要我们备着出手金家那些人的把柄吗？”

江澄沉默了一下，抬眼看着江息脸上似担忧似不满的神情，知道这主儿也是个看不惯金凌选择的，让他通知撤暗卫，发布消息，他速度快的很……

“不了，若是当了大半年的宗主，连足够保护自己的权力都拿不到，被宗亲手下拉下马，我这个外人又以什么理由去护呢？”江澄淡淡说道。

“属下明白了，这就去通知兄弟们涨钱的事，他们肯定高兴！”江息笑着说。

我看你也很高兴……

“行了，下去吧！”

“是，宗主！”

江息退出去后，江澄摩挲着信件，缓缓撕开信封，抽出信纸……

看完之后，江澄沉思许久，看来，要麻烦南姨配置一些养身丹药了。

金陵台。

再有半月就是魏无羡和含光君婚礼了，金凌在书房里核对贺礼单子，确认无误后交给弟子让他们尽快准备。

弟子接过单子后，说：“宗主，三长老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些婚礼事宜想跟您商量。”

金凌听到之后，示意自己知道了，挥手让弟子退下。

三长老不仅没有反对自己和思追的婚事，还帮自己压下了一些人的不满。金凌心里对这位一直扶持帮助自己的三爷爷还是很感激的，所以婚礼也交给他去筹办。

不知道三长老准备得如何了，金凌心里期待好奇，看宗务也处理地差不多了，起身离开。

三长老院子。

金凌进门的时候，三长老正在院子里舞剑，虽然年事已高，但动作准确，步伐稳重，一招一式间剑意尽露。

一个转身收式后，三长老笑着向金凌行礼。

金凌在院中石桌旁坐下后，有奴仆端上茶水点心，三长老一脸慈爱，说道：“宗主，属下先去换身衣服，您现在这里稍等片刻。这些糕点都是宗主爱吃的。”

金凌一看，确实如此，他在书房一上午了，还真有些饿了。

三长老退下后，金凌一边吃喝，一边等。

怎么觉得这些糕点味道跟自己以往吃的有些差异呢？

自小被娇养长大，金凌的味觉也是灵敏的。

虽然吃出差异，但他心里只觉得是三长老这里的厨子手艺问题，也没多想。

直到一杯茶水下肚，脑子突然有些晕，眼前也开始模糊不清，金凌才意识到茶点有问题。

他扶着石桌勉强起身，踉踉跄跄走了两步，就一头晕倒在地。

三长老神情冷漠，从暗处走出来，身上是金氏长老繁杂华丽的正式礼服。

大长老和二长老同样身着金氏长老礼服，站在他身后。

大长老：“祠堂都准备好了。”

二长老看着晕倒在院里的金凌，讥笑道：“身为宗主，在自己的府邸内被长老迷晕，此刻任人鱼肉，真是好笑啊！”

三长老淡淡瞥了他一眼，不作声，只是挥手让身边暗卫把金凌带走，转身离开。

大长老摇头叹息一声。

两人跟着三长老往祠堂走去。

金氏祠堂。

金凌迷迷糊糊醒来时，只觉得周围安静的可怕，他摇摇脑袋，发现自己躺在地下，撑地起身。

刚想出声叫人就发现自己的灵力被封了，金凌瞬间清醒，睁开眼睛想知道自己的情况。

抬头后，一瞬间震惊地瞪大了眼。

他坐在金氏祠堂中央地上，周围金氏长老、宗亲整齐站在两边，神情严肃。

金凌慌忙转头，看到了三个身影，面对金氏先祖牌位正在行礼上香。

金凌内心即惊又怒，大喊道：“你们做什么？三长老呢？他敢对宗主下手，想造反吗？”

无人应答，金凌怒火更盛，刚想站起来，就听前面有声音：“点他哑穴！”

离得最近的两个金家旁系前辈走过来，不顾金凌的大喊挣扎，利落地点了穴。

金凌无法出声，身子又虚弱无力，佩剑也不见了，只能被迫跪在地上，被气得满脸通红。

前面三人转过身，是金氏排位前三的长老。金凌狠狠瞪着三长老，想上去质问他，却被按着无法动弹。

三长老冷漠地看了一眼挣扎的金凌，开口说道：“今天开宗祠，请诸位前来，是有金氏要事相商。”

停顿一下后，继续说道：“商量我兰陵金氏宗主一位事宜！”

金凌听到之后，内心慌乱，想看众人反对议论，却见祠堂内所有人都是冷静漠然之态，无人反对，无人质问。

金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三长老突然反叛？那为什么如此大张旗鼓？为什么没人反对他？

他感受到一股寒意爬上脊梁，内心一抽一抽地空洞慌乱。

“兰陵金氏现任宗主金凌，金如兰，任宗主位十一月。在位期间，掌管金氏宗务无甚起色，多次独自外出，与蓝氏弟子结伴夜猎，置自身安危、金氏事宜于不顾，是为对家族不忠；与杀父凶手结伴同行，欲与血仇后代结亲，是为不孝；前岐山温氏肆意作恶，射日之征杀我金氏血亲、门下弟子众多，金凌不顾族人、战死弟子家属仇恨伤痛，与温氏血脉交好，是为不仁；与修邪道之人交好，见凶尸不除反而与之同行，置仙门正统道义于不顾，是为不义。在此提议，废除金如兰宗主之位，另择有能之人，诸位，可同意？”三长老站于金凌面前，在众人视线焦点内，字字清晰，句句有力。

金凌只觉得脑袋发懵，废除宗主位？他凭什么？自己怎么就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了，胡言乱语，胡说八道！

他抬头怒目，使劲挣扎想冲到三长老面前，三长老一抬手，两边按着他的人加大了力气，任他怎么反抗都没有用。

二长老率先表明立场：“我没意见！”

紧接着，大长老、其余长老、宗亲一个个明明白白站出来，表示赞同。

三长老微微一笑，走到金凌面前，俯视他：“如今无人反对废除你宗主之位的决议。接下来，是给你的机会，若不能说服三分之一以上的长老、宗亲改变主意，走出这金氏祠堂，你就不再是宗主了！”

三长老蹲下，抬手，解了金凌的哑穴。

金凌恶狠狠地冲他嚷道：“卑鄙小人，给我下药！我是金氏宗主，你们凭什么废我？这是犯上作乱！”

三长老站起身，不顾金凌的愤怒大骂，整理袖子，淡淡说道：“请您注意时间，尽快说明解释，不要多费口舌，做这小儿幼稚之态。”

金凌虽然愤怒憎恨，但也不是完全失去理智，他知道，三长老是来真的。祠堂已开，想要废他宗主之位也是真的……

只是，为什么没一个反对，他们都想拉自己下马吗？

金凌愤怒慌乱之余，还有些委屈。

当初他登位那天，他们也是这样，不怀好意，一句句说自己年龄尚小，经验浅薄，不足以掌管金氏的。

那时，是……舅舅甩着紫电让他们闭了嘴，如今，他们又来欺负自己……

想到江澄，金凌心里委屈更盛，想起当初，又想起如今他们已断绝关系，眼里忍不住有些泪意。

但到底做了宗主将近一年，也是有成长的。

金凌掐着自己手臂，逼迫自己平静下来，深呼吸几下，去回想怎么反驳三长老的指责。

金凌努力组织语言：“我虽然掌管金氏没有大功，但一直尽力处理宗务，只是诸位长老也知道，我经验不足，需要时间，这是人之常情……我外出夜猎，是遵循仙门除邪祟，保百姓平安的传统，也能为金氏增添声誉，做宗主与夜猎并不冲突……再有，我与思追，蓝愿结亲一事，他在蓝家含光君教导下长大，是蓝家弟子，我们的亲事可以能够让蓝金两家关系更密切，对金氏来说，联姻不是常事吗！”

有一长老出声：“他是男子。”

“男子怎样？蓝家君子之家，蓝老先生都已经同意魏无羡和含光君的婚事了。况且，我和蓝愿是真心相爱，子嗣一事可以过继，这是我的私事，我会好好管理金家的。”

“呵！”三长老冷笑一声，语气讽刺：“你不会没听到我刚刚说的血仇后代、温氏血脉吧，蓝愿是温氏族人，身上留着温家的血……这个，你蒙混不过去！”

又是这种说辞，和舅舅当初一模一样，到底为什么？！

金凌抬头盯着三长老，目光灼灼：“思追是温氏后人怎么了？射日之征都过去这么久了，现在仙门百家都不怎么提及了，你为什么总要抓着过去的事情不放？难道要赶尽杀绝吗？”

“再说了，思追当时只是个孩童，他们那一脉是学医的，没有参加战争，手上没沾血，还救了魏无羡和舅……江宗主，他们都是无辜的。当初魏无羡因为金氏虐待俘虏，才会救走他们，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我父亲的死温宁没法控制，魏无羡也是无心之失，他们救了我好几条命，我作为儿子都原谅他们了，你们有什么资格指责我？难道我父亲的死，跟当初金氏的做法没有关系吗？”

金凌越说越气，最后更是冲着三长老大吼，像是在发泄什么怨气。

他夜猎时不是没听到过，有人说他不孝，和杀父仇人混在一处，可他自己的事，旁人凭什么多嘴？

“哈哈哈哈，无辜，你说温家子无辜，哈哈哈……”突然，队列中的一个妇人站出来哈哈大笑，指着金凌几乎要笑出眼泪。

金凌认得她，他爷爷金光善的堂姐，他的姑奶奶，金烟。幼时见面不多，但她待自己也是极好的。

“六妹！”三长老轻唤一声，金烟停下笑声，低头缓和压制情绪。

三长老看着金凌，金凌脸上有迷惑，还有未褪去的愤怒，他长叹一声：“你还是不懂，何为嫡系？何为宗主？罢了，罢了……”

三长老抬头看了一圈众人，舒出一口气，朗声道：“温家子是否无辜，六妹，就由你！来教教他！”

————————

怎么说呢，我之前听过战争PTSD这种情况，总觉得没参加没经历过战争的我们，很难理解这些人的感受，但最起码的尊重还是应该有的。

也许古代对生命，没有现代那么倡导尊重和保护，但是那些在战争中受伤残疾、失去亲人的，也绝不会是无事发生的样子，他们心里还是会有伤痕的。

射日之征，说不清楚是冷兵器还是热兵器，毕竟是修真背景，但是伤亡一定很多。

澄澄心里的伤痕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失去家人。我觉得，魔道如果真是个真实的世界，像澄澄这样的人应该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