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气十万年27

27.

菩月端过汤药，忍着苦涩的气味，一饮而尽。

沈奉玉递去甜果，菩月张唇含住。

甜汁在舌尖化开，菩月眉目舒展，“这药汁也太苦了，下次可以适当加点冰糖中和一下。”

沈奉玉嗓音温润，“那样会使药效大打折扣。”

菩月望着润白的瓷碗，里面还残留着褐色药汁，她重新躺下，“红蝶，我想吃桃花羹了。”

“好，我立马叫人去做。”

红蝶离开，沈奉玉从凳上起身，掩了掩被角。

“沈奉玉。”

“嗯，我在。”

“如果你的挚友死了，你以后…会忘记她吗？”

沈奉玉轻声道：“岁月漫长，也许…会吧。”

是啊，岁月既漫长，也无情。

菩月喃喃道：“我不会，她也不希望我忘记她。”

这股力量，便是她留下的。

每一次的发作，都在明晃晃的说，别忘记我。

“万年前，我濒临死亡，她就站在我的身后，让我一直往前走，不要停留，也不要回头。”

沈奉玉唇瓣微动，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口中的如意，既保护了她，又让她饱受折磨，每次发作，都让她生不如死，痛苦挣扎。

泪珠沁出眼角，没入发里，菩月陷入沉睡中。

“主——”

“嘘，她睡着了。”沈奉玉抬手放下两侧纱幔。

红蝶噤声，随着沈奉玉出去。

“徐阳！你来做什么！”红蝶的语气很冲，她眉头紧皱，抿着唇，情绪尽是不满和愤怒。

面对突如其来的怒火，徐阳微不可察的蹙眉。

沈奉玉拱手，“在下沈奉玉。”

徐阳看他一眼，目光顿了顿，好一个温润儒雅。

“阿月尚在病中，不方便见客。”

“什么？她病了！”徐阳神色一紧，心头猛地沉下去，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让开！”徐阳冷声道。

怕两人打起来，红蝶只好出声劝沈奉玉让开。

徐阳进去后挥手，楼门紧闭。

沈奉玉拧眉，看向红蝶，“他与阿月是何关系？”

红蝶欲言又止，摇了摇头。

她不好评言，在她看来，主子是纵容徐阳的。

沈奉玉瞧她如此，也不为难。

床榻边，徐阳握着菩月的手，也难怪红蝶看他不爽，在她需要人的时候，他连影都没有。

“如意……”她发出极轻的梦呓声。

“如意？”徐阳绞尽脑汁，终于想起这号人。

岑娇，字如意，死于冬尾。

他当时也只是听菩月的二师兄随口提了一嘴。

夜色寂寂，淡淡的月光洒进来。

菩月缓缓睁眼，侧头看向相握的手，从迷蒙到清醒，温和启唇道：“陪我…去个地方吧。”

“好。”

菩月带着徐阳回到她的府邸。

庭院内，菩月双手结印，打开一道传送阵。

“走吧。”菩月走进传送阵。

走出传送阵，徐阳脚步顿住，这里是青城山。

她将青城山，藏起来了。

后山。

看见墓的一刻，徐阳神情复杂。

菩月席地而坐，拿出一壶酒，扬手倒在墓前。

蓦地，空气中漾起桃花清香。

“自你走了以后，我从未梦到过你，今日是第一次。”她轻声细语道：“我以为你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