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纷飞4

　　阿飞推开窗子，李寻欢亦问道：“什么事？”

　　“有人挡路。”

　　李寻欢皱眉，“什么人？”

　　“雪人。”

　　是的，雪人。

　　只是，雪人中间，还藏着一个死人，还是一个他们都见过的人。

　　“这不是那个装疯从酒馆里面跑出来的人吗？”阿雪嘀咕了一句，却没有害怕。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见到死人，可她并不觉得怕，反而觉得，她好像见过更恶心的画面……

　　“他叫黑蛇。”阿飞也不明白，黑蛇怎会死在这里。杀他的人，又为什么要将他堆成雪人在这里拦路？

　　很快他就明白了。

　　拦路的人，拦的是李寻欢。

　　这些人本以为黑蛇手里有那个众人争抢的包袱，可惜他们没找到，所以顺理成章的，他们怀疑上了李寻欢。

　　拦路的人李寻欢都认得，阿飞他们却全都不认得。而且，李寻欢绝不愿意这件事情牵连到他的朋友，所以……

　　“你只要在江湖中混三五年，就没有别人好混的了，以后我们若是还有机会见面，希望还是朋友，因为我实在不愿意有你这样的仇敌。”

　　阿飞看了他一眼，“你现在要我们走？”

　　李寻欢笑道：“这是我的事，和你们并没有关系，别人也没有找你们……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们何必一直同路呢？”

　　阿飞静静地望了他一眼，还是开了口：“好。”朋友固然重要，可他有更想护着的人。

　　只是，离开之前，极有默契的，阿雪姑娘在他说话之前，从包里摸出来一个小瓶抛到了李寻欢手里。

　　“大叔，这个送你，希望这个吃完之前，我们能再见面。说不定那个时候，你会请我给你看病的。”

　　“好，”李寻欢笑着应道：“我也很想知道我会不会请你。”

　　他们走了。

　　姑娘步子迈得不大，可少年的步子也特意放得慢，两人并肩走着，连背影都是般配的。

　　李寻欢目送他们远去，眼里有笑，却更多是化不开的哀伤。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背影了，他才忍不住低声喃喃：“真好啊……”

　　又下雪了。

　　阿雪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突然有点后悔就这么直接走了。”

　　阿飞几乎是立即就明白了她在感叹什么，从怀里摸出剩下的银两，“我们还有钱，可以买马车。”

　　“真的？”阿雪瞬间就高兴了，“买马车会不会很贵啊？万一太贵了我们还是走路吧，之后不是还要住客栈吗……”

　　有人在耳边吵闹，有时也觉欢喜。

　　阿飞唇角一直带着很淡的笑意，虽都是极为简短的答复，可总能听到他的回答。

　　不过，马车他们终究还是没买到。

　　他们忘了一件事，在这种天寒地冻的雪地里，能有酒馆已是难事，又怎么会恰如其分，出现卖马车的人？

　　马车虽没买到，但酒馆，他们还是进了。只是在这里，阿飞杀了人。

　　看见死人，和亲眼目睹有人被杀，其实是两个概念。

　　看见那些人咽气的时候，阿雪姑娘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站了好久好久。

　　直到阿飞在柱子上用剑尖划好了字，她还在发愣。

　　“阿雪？”

　　“我在。”几乎是瞬间，她回了神。

　　对上他盈满担心的眸子，她突然就笑了，“我没事。”只是突然觉得，这个世界远比她想象的要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