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复杂的心绪

苏钰还是有些不放心地看着贺将军，不过总感觉贺将军眼睛里面的泪水，已经隐隐隐藏不住了。

如果自己再这么盯下去的话，他很有可能就在自己的面前哭出来。

于是苏钰也只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为了贺将军换衣裳。

赶紧先把自己的头，还有自己请来那个冒牌奶娘的头转过去。

果然，在他们两个人转身的一瞬间，背对着的贺将军，眼泪就有些不受控制的流出。

快速的用袖子擦干之后，贺将军有些强硬的将自己眼睛撑大，自顾自的抬头望天。

似乎只要这个样子，眼泪就可以自己流回去，不再流出。

徒劳到底是徒劳，该控制不住的眼泪，依旧会往外出。

这一次，身后没有动静，过了很久很久。

苏钰就这么搂着那个冒牌奶娘的脖子，也不会去催促或是什么。

就只是这么完全没有女子模样的坐在地上，心中也是五味杂陈的，不怎么好受。

终于，身后响起了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苏钰知道应该是贺将军在换衣裳。

内心的苦楚，虽然还停留在内心，不过应该也是不想让自己久等。

贺将军这一次的动作非常之快，毕竟只换了外面的衣服。

让外面的人，看不出自己的衣服上沾染过血迹就完了。

换完之后，匆匆地对着他们两人打过招呼，便马不停蹄的离开了。

苏钰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情绪，只能紧紧地抓住一旁替身奶娘的肩膀，似乎这样，就可以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那个奶娘到底也是收了人家的银子，而且还受了不少呢。

原本就想着只是代替人家被关柴房这样轻松的差事，结果给这么多自己还有些心情过意不去。

现在的女主人在捏自己的肩膀，自己算得上又帮了自己这个金主一些忙。

那样拿着金主给自己发的银两，心里也会更加的过意的去。

苏钰感觉到自己的手有些疼之后，这才猛然地回过神来。

结果就看到了自己，现在正在重重地捏着那个替身奶娘的肩膀。

瞬间有些害怕的放松了自己的手，连忙站起身来，对着那个婆婆道歉。

那个婆婆也只是笑着和她摆手，似乎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

有些苍老而又温暖的声音，就在这时响起，回荡在这个令人不怎么愉悦的柴房中。

“这位姑娘，其实你也不必对我有这么多的歉意，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事。老婆子我，本来也就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现在这样被姑娘一掐，反倒觉得心里好受了些。”

苏钰虽然不怎么懂，那个婆婆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看着那个婆婆并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也只是弯着腰，对她又鞠了两躬。

随后也是有些烦躁的，赶紧换了自己身上的衣裳。

不过面对那个自己有些抱歉的婆婆，临走的时候还是微笑着对她摇了摇手。

走出柴房的时候，特意找了个没人的道路。

希望听不到耳边烦杂的声响，自己的心情说不准也会好些。

该烦躁的事情依旧会烦躁，并不是一个人闲下来就会好。

刚刚那个奶娘惨死的状况，一直萦绕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还有那个奶娘临死之前，嘴角那终于解放肆的微笑。

都是紧紧的缠绕在苏钰的脑海，是她挥之不去的记忆。

就这么有些心思不宁的走着，刚好遇到了带孩子出来遛弯的田婆子。

小孩子正在咿咿呀呀地笑着，两个手不停的向前伸着。

似乎是想要走出雨伞，去触碰伞外面留下来的滴滴细雨。

苏钰赶紧低下头，尽力的扯着自己头上的帽子，希望自己不要被田婆子发现。

毕竟自己就这样一副打扮，如果让田婆子发现了。

就算不会被刨根问底，那也会被好好盘问一番。

可惜啊可惜，田婆子是那种何等精明的人也？

只是眼睛稍微往这边一撇，就看到了被整个帽子遮住容貌的她。

到底也是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的，一眼认出并不是什么难事。

对于苏钰现在身上穿着的衣裳，田婆子虽然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并没有想要细问的打算。

只是看到她的人，再加上她根本就没有带伞，现在这天还下着雨呢。

田婆子几乎想都没想，就赶紧地向她那边跑去。

不得不说，自从有了这个孩子，田婆子的身子骨也越来越不错了。

虽然说苏钰为了自己的行迹不是太显眼，所以只是快走，并没有用跑的。

不过田婆子不仅怀里抱了个孩子，现在还打着伞呢。

没一会就追上了正在低头看着地板，直愣愣往前冲的苏钰。

忽然觉得自己头上没有那么冰凉，似乎连下雨的动作都停了。

苏钰抬起头来，才发现自己的头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多了一顶油纸伞。

扭头向后看去，是抱着孩子，正在气喘吁吁的田婆子。

田婆子的身后，已经有了一大片的水渍，似乎是被雨水淋的。

可是苏栗和自己几乎都没有淋上一点雨，苏钰又想起了刚刚那个奶娘，顿时鼻子一酸。

也不顾田婆子怀里的孩子了，直直的扑到了田婆子的怀里。

不断地嗲里嗲气地撒娇着，还不断地在田婆子的胸口上胡乱蹭。

“田婆子～”

田婆子瞬间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或许这鸡皮疙瘩，只是因为忽然吹过来的凉风，太冷了吧？

田婆子现在是实在没有空闲的手，来抚摸苏钰的头以示安慰了。

即便是现在人来人往，有许多的人向她们这边看来。

田婆子也觉得没什么，只是觉得心中有一点点对不起苏钰。

苏栗一直都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看田婆子有些宠溺地看着苏钰。

立马就伸出了自己肉乎乎的小手，在苏钰头上轻轻摸了两下，嘴里说出来的话，还有些含糊呢。

“阿娘，你，呐，不，啊唔，……”

连接起来的意思，大概就是“阿娘你不哭。

听到这样奶里奶气的小人安慰自己的话，苏钰又哪里会不哭。

反而还会哭得更加厉害，内心的委屈自然也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