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于涅槃 74

这天

小夭站在昭昭休息的寝宫里，望着后花园漫山遍野的芍药，甚是震惊不已

小夭：“涂山璟疯了！”

小夭仔细地数了数，总共一百零五株芍药

从三人到中原，已经一百零五日

刚到中原的第一日，玱玹就和昭昭说，涂山璟想见她

但因为昭昭要为玱玹解毒和戒药，她便让玱玹转告涂山璟，她暂时不能见他，等她可以见他时，她会再给他消息

涂山璟很听话，并未擅自跑来找昭昭

只是每隔十五日，他就会送给玱玹一箱芍药，里面放着一株株用神泉水滋养的芍药花，而芍药的数目恰恰是天数

昭昭居住的皓翎国承欢殿里，永远遍植芍药，盛大美丽

皓翎国的二王姬极爱芍药，这是大荒氏族人尽皆知之事，永远不缺人绞尽脑汁地寻到各种品相的芍药花，送到五神山

三百年前的昭昭，养于高门华堂，身在皓翎富贵锦绣，每日最重要的事情，除了给父王母后请安，与小夭一处和忙着琴棋书画刺绣外，便是对着这些芍药精心侍弄

那时，宫中的花匠告诉她，芍药乃花中名相，精贵难养，吓得她翻看古籍，寻找驱虫除草的良方

少时为了这个，还和阿姐偷偷溜进父王的书房，将书房翻得乱七八糟，惹得父王生了很大的气，直说要罚她们闭门思过，小夭直挺挺地跪在那里，昭昭则被吓得直哭

后来，在大荒流浪，在边远贫瘠的药灵镇，在樊国府的一方院子里，昭昭也看到过那么一小丛芍药花

她还记得瑾夫人轻声细语的语调

曋瑾：“你别看这芍药花瓣柔嫩娇弱，就觉得极难养护”

曋瑾：“这芍药花，其实最坚韧不过，比许许多多的花都耐苦得多”

曋瑾：“我那时候随意种下这些花草，竟只有这芍药花活了下来”

不知为何，瑾夫人指着那芍药，目光却一直落在她的身上，柔声道

曋瑾：“你看这芍药花，平日里只要照着阳光，洒点水”

曋瑾：“偶尔修剪点枯草病叶，就能开得很好了”

昭昭看着这些芍药花，心中一时怅然

如今的中原气候干燥，很难寻到芍药

昭昭深知，他定是花了好一番心思才找来这些花…

这段日子，昭昭需每日每夜都密切注意着玱玹的身体，生怕一步出错，就会终生懊悔

所以她压根儿没怎么花心思在这些花上，只是每次涂山璟送来的芍药她都交给时雨打理，命她种在后院

不知不觉间，刚来时一片光秃秃的后院，现在已种满了芍药

见着这些花，玱玹心里很不是滋味，摘下一朵芍药，闷闷地说

玱玹：“你们之间有什么事和十五有关吗？

玱玹：“我看涂山璟总喜欢绕着十五做文章，似乎一直在提醒你什么…”

昭昭俯下身来，轻闻嗅芍药的芳香

昭昭：“玱玹哥哥，你帮我给他递个消息吧，说我可以见他了”

玱玹凝视着手中的花朵，不自觉间将花瓣捏了个粉碎，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

昭昭：“玱玹哥哥？”

玱玹仿佛刚刚回神，摊开手掌心，毫不留情地将手中的芍药碎瓣扔在地上，微笑道

玱玹：“好”

——

晚上，昭昭在酣睡，突然感觉有东西在她脸旁

一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只栩栩如生、实际虚化的白色九尾狐蹲在她的枕旁，专心致志地看着她

昭昭目光温柔地落在九尾狐身上，缓缓披上衣服起来

昭昭：“你的主人呢？”

九尾白狐从墙壁中穿了出去，昭昭赶忙拉开门，追了上去

紫金宫的殿宇很多，可已经好几百年没有人住过，很多殿宇十分荒凉

小白狐蹦蹦跳跳，领着昭昭专走最僻静的路，来到一处槭树林，一只白鹤优雅地走到昭昭的面前

昭昭认识它，是涂山璟的坐骑，名字叫狸狸

昭昭笑着和狸狸打了声招呼，骑到它背上

辰荣山的上空有大型阵法的禁制，阻止人从空中随意出入

但在辰荣山内，只要低空飞行，避开巡逻的侍卫，就十分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