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于涅槃 67

昭昭怕扰到相柳疗伤，刚一进门，就低声说

昭昭：“是我”

昭昭站在榻前，掀开纱帘，沉默地看着相柳，只见他依旧静静地躺着

还记得一个夏日的早上，她仔细地装好送给相柳的毒药，去涂山氏的车马行里，把东西送出，还想着相柳看到她那一盒子绚丽的毒药该是什么感觉，也许要骂她古怪

当她心情愉悦地走出车马行时，他翩翩而来，就像所有浪荡子勾引女子一般，含笑搭讪，居然要教她射箭

昭昭一边好笑，一边并不排斥他的接近，也许是因为他总让她觉得熟悉

从他教她射箭的那日到现在，已经两年

两年间，两人结伴玩遍了西炎城的每个角落

他有时候失踪，有时候出现，随意随性，昭昭都觉得他们能这么天长地久地陪伴下去

因为两人的态度太像了，他们欣赏一切美丽美好，却什么都不想要

他们的生命就好似踩在明与暗的交界处，如果选择面朝光明，则背后是千里荒凉

如果选择了面朝黑暗，则红尘繁华只在他们身后绚烂

但即使面朝光明，他们依旧踩着黑暗，不是不明白纯粹的光明，但曾经历的一切永不会遗忘，如影随形地跟随着

他们坚强、独立、冷漠，不管遇见什么，都可以好好地活着

昨夜，当她知道他是相柳时，一点诧异的感觉都没有，就好似一切本该如此

甚至她心里的某个角落如释重负，可同时另一个角落又悬了起来

——

第二日傍晚，玱玹才七倒八歪地回来了

他如何去质问岳梁的，无法知道，只是看到他搂着两个美貌的女子，边说边笑地进了屋子

老桑小声地给昭昭和阿念解释

老桑：“是世子为了赔罪，送给殿下的婢女”

阿念有些不敢相信地怒问

阿念：“为了两个女人，哥哥就连人家搜他的屋子，搜我们的屋子都不计较了？”

老桑为难地低着头，结结巴巴道

老桑：“我也不知道殿下怎么想的…但是世子也给殿下道歉了”

阿念气得声音都变了，西炎士兵都对她动了手，只是一句道歉？

阿念：“道歉？前夜的事是一声道歉就能了的事？”

阿念推开侍从，冲进玱玹地屋子，可又立即退了出来

阿念的脸涨得通红，眼中泪花滚滚，显然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画面，应该是玱玹和那两个女人在亲热…

阿念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猛地转身，匆匆向自己的屋子奔去

不一会儿，就看海棠提着行囊，陪着阿念走出屋子

昭昭：“你是回皓翎吗？”

阿念盯着昭昭，冷冷地嘲讽

阿念：“听说昨夜岳梁连你的床榻都翻看了，你却什么都不敢做！你的本事也不过是欺负我！”

昭昭什么都说不了，只能沉默

海棠已经召唤了玄鸟坐骑，阿念跃上坐骑，腾空而起

匆忙间，昭昭只来得及对海棠叮嘱

昭昭：“护送王姬安全回皓翎”

时雨看昭昭一直凝望着天空，轻轻走过来，低声道

时雨：“王姬不必担心，会有人暗中保护三王姬”

昭昭：“我知道”

玱玹一直是最保护阿念的人，却是他带给了阿念人生中的第一次风暴和伤害

并不是阿念在玱玹心中的地位变了，只不过因为玱玹有更重要的事，他选择了放弃保护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