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逢春 55

火红的凤凰花开满枝头，秋千架就搭在凤凰树下

姐姐喜欢荡秋千，妹妹喜欢刺绣，哥哥喜欢练功

妹妹总喜欢拉着哥哥看她刺的绣，兴奋询问他

幼年昭昭：“哥哥，你看我绣的怎么样”

哥哥每次都会温柔地回复，毫无掩饰对妹妹的夸奖

幼年玱玹：“真好看！”

——

碧绿的桑林里，妹妹喜欢捉迷藏，藏在树上，看着哥哥和姐姐走来走去找她

等他不提防间，藏到他身后，遮住他的眼睛，压低声音询问他

幼年昭昭：“猜猜我是谁？”

妹妹身子不好，没一会儿便玩累了，哥哥就背着她回去

——

妹妹喜欢依偎在外婆身边，看姐姐和哥哥用叶柄拔河，谁输了就刮谁的鼻头

她每次都会忘了给自家阿姐加油，都是为哥哥呐喊

姐姐不满地看着妹妹，却又无可奈何，只得不满地点了点她的额头

幼年小夭：“你个小叛徒！”

——

红衣叔叔把斩断的白狐狸尾巴送给妹妹玩，但姐姐喜欢也喜欢，她便大方让给姐姐

后来哥哥也喜欢，姐姐允许他玩一小会儿

但每次玩都要有交换，哥哥必须去帮姐姐偷冰葚子，有一次吃多了，拉肚子，被娘狠狠训斥了一顿

她觉得委屈，和哥哥说

幼年小夭：“你学会做冰葚子吧，学会了我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不要娘和外婆管！”

哥哥答应了，也学会了，却不肯给她做，只说

#幼年玱玹：“等你将来长大了，吃了不肚子疼时再给你做”

可后来，姐姐却发现，妹妹和哥哥两个人老是背着她秘密行动

后来姐姐才明白，原来哥哥并没有学会，之前的冰葚子都是妹妹替他做的

原因是妹妹不想让哥哥伤心，她想让哥哥能玩到狐狸尾巴

——

外婆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娘整夜守着外婆，顾不上姐姐、妹妹和哥哥

他们说舅舅和舅娘死了，外婆也要死了

妹妹害怕，晚上偷偷钻进哥哥的被窝

她闪着懵懂无知的大眼睛，轻声地问哥哥

幼年昭昭：“什么是死亡？”

幼年玱玹：“死亡就是再也见不到了”

幼年昭昭：“也不能说话了？”

幼年玱玹：“不能”

幼年昭昭：“就像哥哥…你再也见不到你爹娘了吗？”

幼年玱玹：“嗯”

幼年昭昭：“外婆会死吗？”

哥哥紧紧地抱着她，眼泪落在她的脸上，她用力回抱着他

幼年玱玹：“我永远不死，我会永远和你说话”

所有人都说哥哥坚强，连外爷也认为哥哥从不会哭泣，姐姐每次都想让哥哥哭

可她知道哥哥会哭的，但她从没告诉娘和阿姐

她常常在深夜偷偷钻进哥哥的被窝，陪着他

即使第二天早晨，娘训她

西陵珩：“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这么不懂事？”

西陵珩：“别去缠着哥哥，打扰哥哥休息”

有时候，她被娘训哭了，什么都不敢说

但到了晚上，依旧会溜去找哥哥

——

白日里，哥哥坚强稳重勤奋好学

可只有她知道，哥哥夜半惊醒时，会蜷缩在被子里，身子打颤，她知道他又看到娘亲用匕首自尽的场面了

她总会像抱着自己的木偶娃娃一样抱住哥哥，轻轻地拍他，低声哼唱着娘和舅娘哼唱的歌谣

幼年昭昭：“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幼年昭昭：“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听着听着，哥哥的眼泪会无声地滑下，有一次她还尝了哥哥的眼泪，又咸又苦

有一次哥哥又做了噩梦，却强忍着不肯落泪，她拥着他着急地说

幼年昭昭：“哥哥，你哭啊！”

幼年玱玹：“他们都让我不要哭，你为什么总要我哭？”

幼年玱玹：“你知不知道我不应该哭？”

闻言，她红着眼睛，抽着鼻子说

幼年昭昭：“我才不管他们说的应该不应该，我只知道你心里苦”

幼年昭昭：“泪水能让心里的苦流出来，苦流出来了心才会慢慢好起来”

——

她回皓翎前的那一夜，哥哥主动要求和她一起睡

她睡得迷迷糊糊时，感觉到哥哥在抱她，他的脸上有泪珠滑落，她以为他又做噩梦了，反手拍着他

幼年昭昭：“不怕，不怕”

幼年昭昭：“我在这，我陪着你”

哥哥却一遍遍说

幼年玱玹：“对不起，对不起”

幼年玱玹：“是我太没用了，我会很快长大的，我一定会保护你和小夭，一定会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