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逢春 40

小六和老木收拾整齐了，去东槐街赎人，老鸨竟然接受了他们提出的价格，条件是小六无偿给她们一个避孕的药草方子，小六和老木喜出望外，一口答应了

办妥手续，他们便领着桑甜儿回到回春堂

串子看到桑甜儿时，不敢相信地盯着她，慢慢地，鼻子发酸，眼眶发湿

他低着头，拿起个藤箱，粗声粗气地说

串子：“我去嫂子那里先给你借两套衣服”

束玉一直笑眯眯地看着，对小六和老木道

束玉：“木叔，小六”

束玉：“你们去街上买点好菜，晚上庆祝一下吧”

玟小六：“好嘞！”

老木和小六提着菜筐子，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待他们一离开，束玉的脸冷了下来，看着桑甜儿

束玉：“甜儿”

束玉：“说吧，是谁指使你”

桑甜儿施施然地坐下，娇媚一笑

桑甜儿：“我听不懂玉哥你的话”

束玉：“我本以为你性情纯良，不会受人摆布”

束玉：“可是我错了…”

闻言，桑甜儿自嘲地摸摸自己的脸

桑甜儿：“就我这姿色，玉哥未免太小瞧我们这行当的竞争了，更小瞧了那些男人！”

束玉：“你为什么要勾引串子？”

束玉：“说实话，我不太信你能瞧上他”

桑甜儿微笑道

桑甜儿：“我十三岁开始接客，十二年来看的男人很多”

桑甜儿：“串子的确没什么长处，可只有他肯娶我”

桑甜儿：“三个月前，一个男人找到我，许我重金，让我勾引串子”

桑甜儿：“我在娼妓馆里没什么地位，再不存点钱，只怕老了就会饿死，所以我答应了”

桑甜儿：“串子没经历过女人，我只是稍稍让他尝到了女人的好，他就整日赌咒发誓地说要娶我”

桑甜儿：“我从十三岁起，听这些话已经听麻木了，压根儿没当真，可没想到你们竟然真的来赎我”

桑甜儿：“妈妈恨我背着她和男人勾搭，故意抬高价格想黄了我的好事”

桑甜儿：“但昨天夜里，那个男人又来了，给了我一笔钱，说他和我的交易结束，如果我愿意嫁给串子，可以把钱交给妈妈替自己赎身”

束玉：“你认识那男的吗？”

桑甜儿摇了摇头

桑甜儿：“玉哥应该知道，神和妖都能变幻容貌，我只是个普通的凡人”

桑甜儿一边说着，一边突然下跪，语气诚恳

桑甜儿：“十二年的娼妓生涯，我的心又冷又硬，即使现在我仍旧不相信串子会真的不嫌弃我，会真愿意和我过一辈子，可我想试试”

桑甜儿：“如果串子真愿意和我过，我——”

桑甜儿：“我也愿意一心一意对他”

说罢，桑甜儿举起了手掌，对天盟誓

束玉看着桑甜儿，不说话

桑甜儿低着头，声音幽幽

桑甜儿：“心变得又冷又硬，可以隔绝痛苦，可同时也隔绝了欢乐”

桑甜儿：“我真的很想有个男人能把我变回十二年前的我，让我的心柔软，会落泪的同时也能畅快地笑”

桑甜儿：“如果串子真是那个男人，我会比珍惜生命更珍惜他”

这时，串子拉着麻子，一块儿跑了进来

串子：“嫂子说…”

串子进来看到甜儿跪在束玉面前，他不禁愣住，忐忑地看着束玉

束玉挑了挑眉，咧着嘴笑

束玉：“怎么了？”

束玉：“你媳妇想给我磕个头感谢下我，你不满啊？”

串子看了桑甜儿一眼，红着脸笑

桑甜儿如释重负，竟然身子发软，缓了缓，才郑重地给束玉磕了个头，抬起头时，眼中有泪花

束玉挥挥手道

束玉：“甜儿，你去厨房给老木搭把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