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荼如饴 42

相柳：“你是想让我过去吗”

闻言，屈鹤急忙摇头，乖乖跑过来

相柳伸手，屈鹤抓着他的手翻上了雕背，转瞬就隐入了云霄

毛球在天空疾速驰骋

屈鹤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疑惑出声

屈鹤：“我们去哪”

闻言，相柳没说话，闭目养神起来

屈鹤趴在雕背上，往下看，毛球飞低了一些，让屈鹤能够看清楚地上的风景

他们一直飞到了大海，毛球欢快地引颈高鸣，猛地打了几个滚

屈鹤灵力本来就低，自然是承受不住这样剧烈的转动，连忙紧紧搂着它的脖子，脸色煞白

见状，相柳不解问道

相柳：“为什么你的灵力这么低”

屈鹤：“我也想知道”

屈鹤：“不然我怎么可能受别人欺负”

听着屈鹤的吐槽，相柳心中存了一个疑虑

随后拍了拍毛球，毛球不敢再撒欢，规规矩矩地飞起来

屈鹤松了口气，小心地坐好

毛球飞得十分慢，十分平稳

相柳凝望着虚空，面色如水，无喜无怒，轻声问道

相柳：“你想离开樊国府吗”

闻言，屈鹤挑了挑眉，然后眯起眼，笑了起来，意有所指道

屈鹤：“你怎么这么关心我离不离开啊”

屈鹤：“是谁当初说的，让我好好待在那里，替他办事”

相柳没有回答，毛球渐渐落下，贴着海面飞翔

随后，相柳直接从雕背上走到了大海上，没有任何凭依，却如履平地

他转身，朝着屈鹤伸出双手

屈鹤楞了楞，有些犹豫，想起刚才他把自己推下水的事就觉得害怕，怯生生询问

屈鹤：“你…不会又把我推到海里去吧”

相柳沉默，他的目光一直静静放在她的身上

在这个静谧而长久的对视中，她不由自主地屏息，指尖微微蜷缩，仿佛连周遭的空气都静止

见状，屈鹤有些动摇，柔声道

屈鹤：“那我姑且相信你一次”

说罢，屈鹤抓住相柳的手，滑下了雕背

毛球毕竟是鸟，畏水，立刻振翅高飞，远离了海面

相柳带着屈鹤踩着海浪，迎风漫步

没有一丝灯光，天是黑的，前方什么都没有，后面也什么都没有

天地宏阔，风起浪涌

看着这么一副画面，屈鹤觉得自己渺小如蜉蝣，似乎下一个风浪间就会被吞没，不禁有些恐惧，下意识间拽紧了一旁相柳的手

半晌

相柳倏地停下了脚步，屈鹤不知道为什么，却也没有开口问，只是不禁往相柳身边靠了靠，陪着他一起默默眺望远方

没过多久，一轮皎皎明月，缓缓从海面升起

月色如水，明如银盘，波光粼粼，宛如映照在湖面上的一颗明珠

屈鹤被这样的天地瑰丽所震撼，心上的硬壳都柔软了起来

在海浪声中，相柳的声音悠悠传来

相柳：“只要天地间还有这样的景色，生命就很可贵”

屈鹤的眼睛如星辰般明亮，透露出温柔的光芒，喃喃道

屈鹤：“再美的景色也会看腻，都是转瞬即逝，最终渐渐消失在记忆的长河里”

屈鹤：“能留住的，从来都不是景”

屈鹤：“是人”

也不知道相柳也没有听到她得话，反正他没有任何反应

于是屈鹤转头瞧他，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目光已经挪到她的身上

漆黑微冷的眉眼，星点的月光落在他的眼角，也没染出几分柔和来

直白不收敛，带了点眷恋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