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荼如饴 29

屈鹤从静夜那里得知，他们现在所待的地方并不是樊国府，而是那天郊外谈生意的府邸

涂山璟派了下人回去告诉樊宣隆，他们出来谈桩生意，晚些日子回去

不过，这座府邸的主人屈鹤至今还从未见过，只知道他姓狄，听说他不经常住在这里，买来只是为了闲暇时躲个清静

屈鹤的身体休息的也差不多了，也可以下床走路了，身体也并不大碍了，于是他们打算明日就回樊国府了

屈鹤趴上窗户前的桌子上发着呆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好像那些事情从来都没发生过一样

平静到乏味，乏味到无趣，无趣到平安，平安到幸福

这座府邸，她感觉就像世外桃源

在这里她可以享受宁静的生活，每天和涂山璟下下棋，散散步，看看风景，和静夜一起闲谈、一起打闹

她很喜欢这样的日子

可这几日，每到晚上，她都会被噩梦惊醒

惊醒后，她都会大汗淋漓，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仿佛还能感受到梦中她对那名叫相柳的男子的恐惧和绝望，让屈鹤难以平静

这一切都在提醒着她——那是真实发生过在她身上的

好在涂山璟没有问她，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否则她就不得不找个理去骗他

静夜有试着问过，可每次看到屈鹤那犹犹豫豫、神情恍惚的眼色，她都止住了问下去的欲望

屈鹤很感谢他们，没有去揭开她那伤疤

她也得知了，原来那个白衣男子是海底九头妖，九命相柳——共工的义子，神农义军将军

那日过后，相柳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她倒是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出现了，最好忘了药灵镇樊国府有屈鹤这个人

她才不想替他办事

突然，一只小白雕从窗户外飞了进来，趾高气扬地落在屈鹤面前

屈鹤瞧着它这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不禁想起了被相柳称之为毛球的那个白羽金冠雕

莫不是他那大雕幻化而成的吧……

于是试探性询问道

屈鹤：“毛球？”

小白雕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傲娇地点了点头

见状，屈鹤身体僵了僵，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随后紧蹙眉头，脸色青紫，嘴唇发白，眼睛里闪着凶光，咬牙切齿道

屈鹤：“原来是你！”

小白雕察觉到了屈鹤的愤怒，立马想要飞起来逃走

可屈鹤迅速敏捷地抓住它，用尽全力把毛球压在桌子上，用力拔了一根羽毛下来，气呼呼道

屈鹤：“哼”

屈鹤：“那日你对我所做的”

屈鹤：“我永远记得”

屈鹤：“现在你自投罗网，我不报复回来，就说不过去了”

毛球奋力挣扎着，想要逃离屈鹤的魔爪，但屈鹤又怎肯让它顺心如意，提声道

屈鹤：“再动！”

屈鹤：“再动我就把你的羽毛全拔了！”

屈鹤：“真是鸟仗妖势，看到你这拽拽的样子，我就想起了你的主人，你和它一样讨厌！”

毛球一阵腹诽

真的不知道自家主人为何让它来看看这女子的伤势

他们那样待她 她心里肯定记恨起来了

还提醒它就算她怎么待它都不能反抗 这不明摆着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去

第一次见时那畏畏缩缩和现在凶神恶煞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它都担心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去了……

——

过了一会儿，屈鹤也发泄完了，便松开了它

她肯定不能真的把它怎么样 否则到时候那九头妖找她算账

转念一想，毛球估计是听他命令来要她做些什么

屈鹤：“说吧”

屈鹤：“你家主子要我干嘛”

毛球刚想发出些声音，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

屈鹤忙把毛球抱在怀里，边寻思着找哪里把它藏起来，边对怀里的毛球低声说道

屈鹤：“千万别发出声音！”

可这时，窗户外突然出现一人

静夜：“屈鹤！”

静夜：“你在干嘛啊”

静夜：“我还以为你不在呢，怎么不开门啊”

闻言，屈鹤整个身子都僵住了，紧张得手心里都出了汗，勉强扯了扯嘴角，颤巍巍道

屈鹤：“啊”

屈鹤：“不好意思”

屈鹤：“我刚刚、刚刚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