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车竹马 14

朝云殿内

每日小夭和玱玹都会出去打听西陵珩的消息，顺便练习法术

而昭昭则喜欢一人，拿着针线，坐在凤凰花树旁的桌案上绣花、看书

她觉得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放松下来

自从那日一别，她的心像是空了一块，每日都会梦到那日的场景，这些记忆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而昨晚，她做了一个很奇怪很奇怪的梦

她梦到母亲在战场上被十几把刀剑贯穿了身体，她口中献血大口大口呕出来，她的目光绝望又悲戚，像一只被囚于绝地的孤鹤，高傲中带着决绝

转眼间，她好像看到了她，慢慢站了起来，沙子混着她的鲜血一路蔓延过来

她提着刀，一步一步朝她走了过来

西陵珩：“娘，对不起你”

她沙哑出声，目光死死盯住了她，不知是额头的汗水还是她眼里的泪

她竟哭着和她说抱歉……

惊醒后，她睁开眼，已过了晨时，太阳已经高高挂在了云端，光猛烈地落在房间里

而阿姐和玱玹哥哥早已出门

她轻轻喘息着，满脑子都是那双绝望又痛苦的眼睛，她觉得自己做了个噩梦

不仅是噩梦，还有些荒唐

她觉得可笑，母亲不会为她落泪，也不会那般同她讲话

但是……她总觉得这梦真实的有些可怕，好像预知着某些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她看绣的差不多了，觉得眼睛有些疼，便放下了针线，起身去了凤凰花树旁

此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她跑来

她抬头一看，是阿姐，只见她喘着气，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哽咽道

幼年小夭：“昭昭”

昭昭连忙放下刚刚地上拾起的凤凰花，上前看着小夭，担忧道

幼年昭昭：“怎的哭了？”

环顾四周，见玱玹并未随小夭一同回来，她只当他们是吵架了

幼年昭昭：“可是玱玹哥哥欺负你了？”

小夭并未说话，只是猛地抱住昭昭

昭昭沉默了，她就这样静静被小夭抱着，感觉她的眼泪透过衣衫，落在了她的肩头

小夭不知道是昭昭在温暖着她，还是将她当做一块暖石，在暖着自己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吸了吸鼻子

幼年小夭：“娘…娘”

幼年小夭：“她战死了”

话音刚落，昭昭身形晃了晃，面前的小夭连忙一把扶住她

昭昭急忙道

幼年昭昭：“可确认了？！”

小夭艰难地点了点头

昭昭脸色变得煞白，瞬间落了泪，轻轻颤抖，咬着牙关，哑着声道

幼年昭昭：“怎么会，怎么会…”

由着小夭撑着，慢慢抬头，死死抓住她，眼里蓄着泪

幼年昭昭：“她不是答应你们…要回来吗”

闻言，小夭嚎啕大哭了起来

——

过了不久，只见两个仆人过来的时候，凤凰花树下的两姐妹彼此抱在一起，相顾无言，撕心裂肺地大声哭着，发泄着情绪

“大王姬，西炎王有令，命你两个时辰内收拾好行囊，随后去玉山拜王母为师学习修炼”

听了这话，两人楞了楞，小夭最先冷静下来，抬起头，擦了擦泪，低头应了一声

幼年小夭：“好”

小夭深吸了一口气，又狠狠地吐出来，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尽量放缓语气说道

幼年小夭：“阿姐…也要走了”

闻言，昭昭哭的更凶了，眼泪像是滔滔不绝的河水般奔涌而出

刚没了娘，现在阿姐又要走了……

这话让昭昭越发心酸，她倏地拉开两人的距离，伸出小手戳戳小夭的手，既委屈又难过问道

幼年昭昭：“阿姐，能不能…不要走？”

见自家妹妹这般模样，小夭哽了哽，叹了口气，垂下眼说道

幼年小夭：“我必须走”

幼年小夭：“外爷的命令已经下来了，不去的话那便是抗旨不遵”

幼年昭昭：“……”

从出生起，孩提时就在一起嬉戏玩闹，从未分开，形影不离，本以为永不会分开的姐妹，此后隔着迢迢山水，只能通过信使遥相联系了，离愁滋味霎时蔓上心头，昭昭鼻子酸酸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昭昭突然怯生生道

幼年昭昭：“那、那我们以后还可以相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