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

月初染捏起莲花状火焰微弱的灯盏，她小心的放入水中，紧接着是君冷冥手里的一盏，与她一样。

花灯顺着水流远。

载着他们各自的心愿，去往远方，去往未来，去往长河的尽头。

“心愿真的会实现吗？”

“嗯，会。”

月初染看着流远的花灯感叹着，君冷冥笑着，不咸不淡的回答道。

女子眼里是远方，他的眼里皆是望向微弱灯火的女子。

——

君冷冥将月初染送回兰府便离开了。

她回到书房，祛除身上的寒气后，才推开书房门。

院子里的小石桌上，紫叶用手撑着头，头一点一点地耷拉下去，快要磕到桌面的时候，她便惊醒。

抬头一看，对面坐着的正是她的主子，吓了她一跳。

“小主子，您回来了。”

“今儿我不在的时候，可有人来过？”

看着紫叶眼里流露出的疲惫，月初染眉头蹙起，神色充满心疼，“若是累了便休息去吧，晚些让旁人来盯着。”

紫叶感激地应下，“是。”

“您不在的这段时间，沈姨娘身边的秋嬷嬷来院里传话，说是让主子前去一叙，奴婢以小主子正在休憩为由拒绝了。”

“如此啊……”

“休息去吧。”

月初染示意她退下，自己独自待会。

天色大晚，月初染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室内，宋禹毕恭毕敬地站立在案前，安静地等待着。

“沈凤晴怎样了？”

生辰宴开始，兰兮儿并未到场，月初染便发觉有重要的事情要发生，便让宋禹暗中跟随兰兮儿。

“沈氏的确回府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沈氏有些不对劲，疯疯癫癫的，精神有些恍惚。”

尼姑庵里，住着的都是犯错的妇人，她的精神状态失常月初染能理解，毕竟能从里边出来的人，鲜少。

兰晟当初选择责罚沈氏的时候，月初染便觉得他的心太狠了。

那又如此，月初染不会对敌人心软。

“什么样的恍惚？”

“她嘴里时不时吐出几句胡话，像是大小姐和秦王天生一对……”

“是秦王送我风光回来一类的……”

“句句不离秦王殿下。”

“……”

月初染沉默了，也许，沈氏并没有说大话，也不算疯癫模样——

有可能，确实是秦王向兰晟求情，放过的沈氏……

月初染不敢想。

他放不下兰兮儿，事到如今，竟然插手兰家的家事。

一方面觉得君冷冥此番做法，令他人十分羡慕。

另一方面，月初染觉得可笑，不久前，她还曾对君冷冥抱有幻想，一瞬间，梦境破碎了。

毕竟，除了君冷冥自愿帮助兰兮儿，月初染想不到其他，能让君冷冥出手的筹码了。

刹那，心，是如此的苦涩。

宋禹退下，月初染一人跌坐在椅子上，久久未回神。

——

月初染并不想做缩头乌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管沈氏的花招如何缭乱，她也必须将沈氏推下悬崖。

翌日。

她带着紫叶去找沈氏，昨日派嬷嬷来邀请她，今日便来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