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之极海听雷(39)

“娘，爹怎么还不回来？”

年幼的孩子总是问娘亲同一个问题。他每天都会来这条河边，等父亲归来，父亲曾答应过的，日落而归。

可孩子等上一天也没见到那道高大伟岸的身影。

娘亲心疼的把小孩搂进怀里:“你爹会回来的，会回来…”

她总这么说。

可男人仍是一直未归，娘俩日日夜夜坐河边等，等一个希望，等一个交代。

他们等不到男人归来了。一日，屋里进了皇兵，将一家子都带走了。小孩也随着娘亲进了宫，他不懂为什么要进宫。

他天真的想跟随娘亲，毕竟她是他最后的羁绊了。

……

脑海里似乎有个苍老的嗓音在说:“那年大旱，颗粒无收，我们为老百姓祈福，也许是真诚打动上天，连夜降了几天的雨，谢天谢地谢主隆恩，……”

洛织重新睁开了眼，他的身体仍是虚弱，耳朵里还残留着虫子爬过的动静，有点痒，但不疼了。

它们…走了罢。

但身体里还有那么多。它们不会离开，除非这副身躯消弱。

“咳咳！”胸口传来一阵暗涌，惹得他咳出了声！

过会，耳畔传过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原来你在这里啊。”

洛织来了点精神，但身体仍然无力，抬眼看向黑暗的一角走出来的人，高高瘦瘦，镜片的反光恰逢此时。

“…刘丧。”

谢天谢地，他还记得他是谁，记忆没完全被它们吞噬。

“你怎么找到我的…”话还没说完，他捂着胸口一顿咳！

刘丧摸摸耳朵:“我听到的。”

说着，他伸出手掌，欲扶他一把。洛织望着那分明的骨节，迟疑一阵，最后还是拒绝了，自己扶着墙站了起来。

脚底板无力，软绵绵的，像踩在棉花里似的，他不易察觉的蹙眉，视线收了回去，没与他对上。

“怎么样，你还好吧？”

“我…”

洛织刚想说一句没事，就听到刘丧用质问的语气对他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洛织所有的思绪统统噎进喉腔，怔愣的抬眼。青年仿佛看破一切的冷视叫人莫名心悸，他没多想，立刻将目光埋了下去。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声音很弱，和着洞穴里的阴风，很快的消逝在湿漉漉的水汽里。

面前慢慢卷起一阵温热，有些臊。刘丧将人抵进墙根，以身高优势困住了他，黑暗里，彼此感受不到目光的温度。

“当我见到你，我就听到了…”

刘丧停顿片刻。

“……”

不知怎的，洛织有种不言而喻的紧张情绪，许是他暗哑的嗓音自然而然带来一种不太自然的束缚感。

就像被人用绳索狠狠勒住一样。

“你的心跳频率与常人不同，我指的不止是振幅。”

洛织被强烈的压迫堵了片刻的呼吸，张了张嘴，小心翼翼的换了口气:“我、我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心跳也许比成年人是快，因为…”

“不。”刘丧打断他，“你不止十岁。”

“……”

“只是你的身体里有样东西，它们在你身上赖以生存，我似乎听到了它们爬动的声音。”他的手缓缓抚上他的心口，强烈的跳动撞击着掌心，像是一种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