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十三载(37)

他知道他是警察！

镜片忽地闪了一下，使得陆行知出了不久的神，嘴里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还行。”

许靳南弯腰拾起掉落在框内的矿泉水，随后转身递到陆行知眼前:“请不要再追查下去了，这对学生和老师都不好。”

陆行知低头看着那瓶矿泉水，有些犹豫:“…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不知道。”

许靳南斩钉截铁道。陆行知把头抬起来的时候正撞上藏在镜片后的厉眸，似乎有股威慑力，使得陆行知不敢说下去。

陆行知抿唇:“十三年了，该…”

话未说完，只听面前之人一记厉喝:“有些事情还是尘封起来比较好。”

“……”他抬眸，眼前早已空无一人，大厅空旷，那人的声音却还在上空荡漾。

他是谁？

*

洛织被许靳南带到一座…康复疗养中心，红墙白砖的楼房建筑透着复古的气息，环境清幽。他不明白许靳南为什么突然带他来这里。

而许靳南只是说想让他见一个人，至于是谁，他并没有提前明说。

在没有见到沈月清的时候，洛织对即将到来的戏曲文化还一知半解。直到他见到了他，他仿佛进到了另一个世界…

正如他的名字一样，给人一种宁静而又向往的境界。一头乌黑的长发微微卷曲，有两簇垂到了胸前，脸偏瘦却显饱满，不见颧骨高突。

看到他的时候，他正专心致志地刺绣，漆色的眼睫扑扇，洒下泼墨般的忧愁。修长白皙的指尖骨节分明，细致而又优雅的穿针引线。

许靳南把洛织带来这里后就走了，说是学校有事，什么事，他没说。

这一整天，洛织都与沈月清为伴，看他刺绣，听他唱戏。沈月清精神恍惚，但一见到他，嘴角不自觉勾起。

他和陆行知一样，唤他“织织”。洛织没意见，他甚至觉得他身上有种魔力，能把人深深吸引住，尤其是他在房间里给他表演了一出《贵妃醉酒》。

亲耳听到来自天籁的唱腔，如梦如幻，却又如大梦初醒般在最短的时间里洛织懂得了什么是戏，什么是曲。

“……

皓月当空，恰似嫦娥离月宫

……

清清冷落在广寒宫

……”

一双狭眸却是波光潋滟，柳臂伸展曲回间仿佛把人带去了另一个世界。

洛织看呆了。

甚至他觉得胸口一点一点涌起的热浪，到底是爱上了曲还是人。

他急于表现，却总是唱破音，试了好几回也是一样，不禁心灰意冷。

沈月清安慰他:“真的很好了。”

洛织知道他是在安慰，更是灰心，垂着眼睛说:“我还是没这细胞，唉…”

闻言，沈月清轻声笑，走过去扶住他的肩，眼里镶满浓情。

“你可以的，一定可以。”

“……”

洛织调整了一下呼吸，闭上眼，脑海里回想起许靳南曾说过的要领，与此同时，沈月清的音容笑貌在翩翩起舞。

当肉体极度放松，灵魂便产生共鸣，顺其自然。开嗓那一刻，连自己都不敢置信。

歌声悠扬婉转，微微空灵的音阶仿佛隔开了几个世纪，传去了那遥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