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顾家

白眉男笑了笑：“我这酒还得给人带去，小兄弟若是想喝，我那五百两银票中还多了一盏的钱，不妨就送给小兄弟了。”枪客甩了甩头，似乎终于完全酒醒了。他收回了手，轻轻揉了揉，重新走回了角落里，继续把头埋在了臂弯里，呼呼大睡起来。

百里东君：“我真该去庙里拜一拜，来柴桑城就一直倒霉，还偏偏遇上了你这个赔钱货！”

百里东君仍然不解气地又踹了一脚，可枪客的身子却轻轻地歪了歪，巧妙地避了开去。

白眉男依然和善地笑着，似乎并不介意刚才的小插曲。随即便转头对着侍从们说道：“喝完了，走吧。”

“是。”侍从们纷纷收回了刀，转身向酒肆外走去。其中一名侍从起身最慢，似乎还在回味着那酒中的滋味。身旁的另一人轻轻地推了一下他：“学正，发什么呆啊。”

被唤作学正的侍从晃了晃脑袋：“真的是好酒啊。”他对着百里东君咧嘴笑了笑，随后也起身走了出去。

白眉男拿过了桌上剩下的两盏酒，也跟着走了出去。

百里东君：“贵客若有空，可要常来啊。”

百里东君难得遇到一位懂酒的客人，而且对方还喝过自己久仰的秋露白，自然忍不住招揽一下。

然而，白眉男却仿佛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但没有回应白东君的话，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车夫在门口撑开了伞，白眉男将一盏酒递给了他，自己则带着另一盏酒走进了马车内。

“那马车里还有一个人。”枪客重新把头抬了起来，低声说道。

百里东君点了点头。

百里东君：“他刚说还多一盏酒可以给我喝的时候，我就算出来了。”

“不必算，我们习武之人会望气，这辆马车的气就不对。”枪客说道。

百里东君撇了撇嘴。

百里东君：“欺负我武功不好？”

白眉男上了车，车夫拿起那盏酒，对着嘴一饮而尽，随后看了白东君一眼，将手中的酒壶随意地丢在了地上，接着猛地一扬鞭，冲着前方疾驰而去。百里东君看到此景，顿时怒从心起，他几步冲到门外，拾起酒壶的碎片就朝着那车夫掷去。当下仍不解气，破口大骂道。

百里东君：“我的酒给这样的粗人喝了，真是暴殄天物！”

那车夫却也不回头，只是一甩马鞭，竟将那碎片重新打了回来，直奔白东君而来。白东君一愣，还没回过神来，那碎片已经被一人握在了手中。枪客嘴上叼着一根牙签，手上惦着那块碎片，喃喃道。

百里东君：“这贵客，还不如不来呢。”

送走了这一波贵客后，酒肆再次变得门庭冷落。百里东君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叹了口气，说道。

百里东君：“你说我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桑落城的特别节日？这个节日里人们都不能出门买东西，但是卖东西的人还是要出来迎客，并且依然喜气洋洋，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的眼神中满是疑惑和无奈，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枪客望着前方说道：“和顾府有关，方才那些人，瞧那模样定是去往顾府的。”

百里东君瞬间反应过来。

百里东君：“他们要去抢顾府的钱财！”

枪客手扶额头，满脸无奈：“顾府势力在整个西南道极具震慑力，黑白两道之人对其皆毕恭毕敬，你却只盯着钱。”百里东君疑惑道。

百里东君：“那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

百里东君刚出乾东城，对世间之事几乎一无所知。

“为了人。”枪客望向长街尽头不远处的那座大宅，“你可曾听过一首诗？”

百里东君：“什么诗？”

枪客缓缓念道：“风华难测清歌雅，灼墨多言凌云狂。柳月绝代墨尘丑，卿相有才留无名。”百里东君仔细琢磨了一番，摇摇头。

百里东君：“这诗既不押韵，也算不上好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