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祭奠元丰
十日后的一天。
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林若初和陈东驱车来到了京郊的一处墓地。
林若初席地而坐,丝毫不介意那素白的衣裙会沾上的泥巴污秽。
“赵元丰,我和陈东来看你了。”
林若初看着那墓碑,没有丝毫的悲伤,而是一脸的笑意,就好像她身旁的不是冰冷的石碑,而是活生生的赵元丰。
“小赵啊,你这个墓地可真是奢华,啧啧,想必你在那边也一定过着纸醉金迷的富家公子的好日子吧。”
“缺钱了,给姐姐我托梦啊,姐姐给你烧……”
林若初说着便想起了那张阳光灿烂的脸颊,若是他还活着定会说,小爷我比你大,我是哥哥。
陈东则是一言不发的蹲在一旁慢慢的从食盒里拿出一些酒肉。
而林若初又开启了话唠模式,“赵元丰,我跟你讲哦,这些菜你肯定是没有吃过的,这是西红柿炒鸡蛋,西红柿你不知道吧,这可是我们家准二姐夫从海外带回来的,明年我就让我庄园的农民都种上,让大周人民都能吃上西红柿炒蛋。”
“对了,你知道陈东的准二姐夫是谁吗?就是苏氏布行的苏大老板,再过几天就给他们两个办喜事了。”
陈东拿出那些东西后,也随着林若初一般坐在草地上。
只不过他一身黑色的锦衣,似乎更加不会在乎那草地上的泥土。
“兄弟来晚了,你别介意啊,最近发生了很多的事情,耽搁了。”
林若初指一盘通红的菜对着冰冷的石碑说道:“还有这个,这个你是不是也没见过,这个叫小龙虾,也是托二姐夫从海外带来的,我跟你讲这个小龙虾是用辣椒爆炒的,超级香的,配点小酒美翻了。”
林若初说着说着,就觉得自己的鼻子好酸,有些情难自禁。
陈东见状,伸手将她揽在怀中,任由她的泪水沾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他知道她需要宣泄自己内心的悲痛。
来到大周短短一年的时间,认识了很多朋友,却最后又都失去了。
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也是太多了。
与她关系最好的王佳敏嫁到了东瀛,此生他们或许就很难再见。
三天前,一切尘埃落定了,林若初在皇宫里又找到了宜妃的尸体。
那个年轻美丽的女子死前却换上了一身西域舞女的装扮。
林若初认得,那身衣服是她初次见乌娜的时候,乌娜所穿的衣服。
红似火,还是那么艳丽动人。
乌娜的手中至死还紧紧握着林若初送她的匕首。
乌娜是喝了老皇上赐的毒酒而死,老皇上喜欢她的美貌,死也要拉她殉葬。
林若初怎能如他所愿,便去偷了乌娜的尸体,最后交给了来接应的白展堂,他说要送乌娜回白狼谷,让白狼王守护她。
林若初从白展堂口中得知了乌娜的真实身份是阿尔沁部落草原王的孙女。
也知道了乌娜进宫的目地,不由更加心疼这个忍辱负重的女孩。
但却因为乌娜的死一直无法原谅白展堂。
如果不是白展堂非要将乌娜掺和进来,或许乌娜还是那个舞女。
虽然日子过得可能会不尽人意,但在老班主的维护下至少能够自由自在的。
人死不能复生,很多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活着的人也只剩下追念了。
林若初红着一双眼睛,望着陈东,还好我们彼此都还好好的。
这时临风来到二人身边说道:“世子,世子夫人,长公主派人来了。”
陈东点点头看向林若初,林若初擦擦脸上的泪痕,露出一个笑容。
“该回去了,以后有机会再来看你。”
林若初接过春竹递过来的三支香,紧接着陈东拿出身上的火折子将香点上。
徐徐轻烟,袅袅而上。
“又让你小子看笑话了。”
林若初将那三支香插坟前的香炉中,随后又烧了许多纸钱。
直到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变成了灰烬,随着夏日的风吹散。
林若初和陈东才起身,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向京城驶去,陈东拿出那个阴阳玉珏放到林若初的手中。
林若初摩挲着那玉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如今玉珏找到了,却回不去。”
陈东搂过她的肩膀,看着她嘟着的小嘴,像是粉嫩欲滴的樱桃,没忍不住的亲了上去。
“唔~”
林若初满脸涨红的推开陈东,“外面还有春竹和临风呢,注意点。”
陈东笑笑,掀开车帘冲着外面大声的说道:“选个好日子,把春竹嫁了!”
那临风一听紧忙看向春竹,春竹满脸通红的低下了头。
临风更是喜不自禁,一遍用力的甩动着手中的缰绳,一边大声的喊道:“谢世子!”
“哈哈哈——”
陈东爽朗的大笑着,林若初也跟着心中开心不少。
感觉这种发自内心的轻松感觉是那么的来之不易,那么的难得。
虽然距离他们回京到宫廷争斗,又到结束,也就一个月的时间,但却像是过了很多年一般。
“不知道,长公主找我们何事?”
林若初依偎在陈东的怀中,说出内心的疑惑。
陈东思索片刻说道:“无非是关于九皇子登基的事儿。”
林若初皱了皱眉,“那李景炎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费劲了心机不就是想当皇上吗?如今没人跟他争了,他又不当了,非得让景烨去当那劳什子皇帝,景烨才多大啊!”
别人不明白,陈东却是明白,李景炎他要的从来都不是皇位而是公正,自由!
李景炎这一生都像是努力考一百分的乖宝宝,渴望得到父亲的认可,母亲的疼爱,可悲的是他的父亲只拿他当做一个工具,他的母亲也偏心于他的弟弟。
如今,他又要替他的弟弟去镇守北疆,完成他弟弟的心愿。
他这一生都在为别人做事,都在做违心的事。
风吹起马车的帘子,陈东轻轻的抚摸着林若初的沉睡的脸颊,心中很是满足。
若不是那个老道士那天晚上将他拦下,与他说了一番话,此刻的安宁或许还不会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