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四章 容洵发病

忧思过甚,墨轻安辗转反侧睡不着,索性穿好了衣裳,裹了披风,推开房门。

外头依然飘着雪花,夜里无人扫雪,地面已经积了厚厚一层。

一想到明儿二师兄又要辛苦扫雪,墨轻安不由的担心起他来。

他走火入魔受伤了,还能扫吗?

她拿起扫帚,打算帮他扫雪,反正也无心入眠。

先从走廊扫起,这里雪飘进来的不多,比较薄,容易扫。

院子里的雪得用雪铲铲去积雪才能扫。

扫了没多久,忽然看到洁白的雪面上有点点深色的痕迹。

墨轻安弯腰伸手捞起一点在手中碾了碾,暗红色的,放在鼻下嗅了嗅。

血腥味……

她的目光顺着地面寻去,果然一滴滴血蜿蜒着伸向前方。

雪上还留有脚印。

墨轻安:(糟了,是师父卧房的方向,师父该不会发病了吧?)

墨轻安:(这个时辰大家都熟睡了……)

墨轻安慌忙将扫帚一扔。

顺着血迹,一路来到容洵房门前。

门虚掩着,在风雪中轻颤,里头灯亮着。

墨轻安的心猛烈跳动起来,不祥的预感瞬间涌入脑中。

见桌案破碎七零八落散了一地,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墨轻安顺着血迹一路找下去。

见卧房右侧的隔间亮着灯。

墨轻安:师父,你在里面吗?

墨轻安:师父?

里面没有回应,墨轻安推门而入。

墨轻安:啊!

她惊见容洵趴在药池旁,不省人事。

池中的水冒着热气,就像温泉,但满屋子药味。

墨轻安迅速冲上前,探了探容洵的鼻息,还好,还有气!

迅速拾起地上的衣物,胡乱裹在他身上,用力将他拖出药池。

又找了被子往他身上盖去,护住他的体温。

墨轻安:师父,你要撑住,我去找三师姐帮忙!

突然,墨轻安的手被拉住。

容洵:别让他们担心,卧房桌上有一瓶护心丹。

墨轻安:师父,你能站起来吗?我扶你回卧房去。

容洵默默点头。

墨轻安费劲的支撑起他的身子,小心扶着他。

还没到榻旁,他便支撑不住。

墨轻安也受不住他的重量,狼狈的与他一起跌在地上。

容洵再次昏迷。

墨轻安手忙脚乱去找护心丹。

墨轻安:就是这个了!

墨轻安:不知道该吃几颗?

她闻了闻药味,这药与他在山下吃的一样。

墨轻安照着他第一次吃的药量喂他含服。

墨轻安:这不能躺在地上吧?

墨轻安:师父有病在身,再受凉会加重病情。

墨轻安赶忙点起暖炉,火很快烧旺,周围顿时暖和起来。

她将榻上垫被取了下来铺在地上。

被药池水浸湿的中裤,墨轻安没敢给容洵换,只是用干手巾拧干裤脚。

拿来薄被盖住,避免受凉,又小心翼翼擦去他上身和长发的水珠。

墨轻安:师父莫怪啊……

墨轻安迅速帮他擦身,心惊胆战的。

生怕他突然醒来误会了自己……

擦完之后见他没醒,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气。

墨轻安:好了好了。

墨轻安将容洵用绒毯裹住,用力一挪,总算将他整个人挪至垫背上。

又往他身上盖了层厚棉被,一切妥当。

墨轻安累的气喘吁吁,瘫坐在容洵身旁,拿袖子抹着额头汗水。

她看向容洵的睡颜,见他呼吸平稳,脸色也恢复如常,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墨轻安:师父这病着实吓人。

想到此,墨轻安便黯然神伤,觉得自己的到来拖累了他。

墨轻安坐在容洵身旁背靠着床榻打盹。

寅时初刻,天还未亮,弟子们也尚未晨起。

容洵醒了,见墨轻安坐于身旁歪着脑袋睡得香。

让他忍俊不禁的是,她给自己也裹了一床棉被,睡得舒舒服服。

他又闭目养神休息了片刻。

寅时正,墨轻安睡得不踏实,梦里头有无数黑影追着她跑。

跑到哪里都会被堵住,她眉头紧蹙。

一阵刀光剑影,鲜血飞溅到了墙壁上。

她满身大汗,想要呼喊却怎么都发不出声响,生生惊醒。

惊见容洵披上了一身睡袍,衣衫随意拢起……

坐于垫被上盯盯地望着她,目光审视。

墨轻安一脸尴尬,瞬间脸红到了脖子。

她与他大眼瞪小眼,脑中宛若结了屋檐下成冰的水柱子,思考也被冻结……

他倒显得从容不迫,言语之中竟是打趣。

容洵:你给师父擦的身?

墨轻安:是……不不……

墨轻安:我什么都没看。

容洵慵懒地坐于垫被上。

衣衫松垮,胸膛微露,长发随意垂下,别有一番男子魅力。

墨轻安顿觉这火盆热了些,身上微微出汗,目光不敢停留在他身上。

慌忙转身,恨不得钻进地缝里躲起来。

有口难辨,有口难辨啊……

容洵:徒儿,看了为师的身子,是不是该负责啊?

墨轻安:啊?负责?

墨轻安:师父,我发誓,我没有看,绝对没有!

容洵:没看你心虚什么?徒儿,扯谎是不对的。

墨轻安:我……我只是草草擦了下……

墨轻安:要看也只看到了上身,别的……别的都没有看。

墨轻安:师父,我……我真的没有说谎。

容洵:看了便是看了,不该对师父负责?

他耍无赖的语气,听着也不像在生气。

想起之前的种种,墨轻安暗自松了口气。

墨轻安:(看来师父又在逗人玩了。)

墨轻安:师父,你身为大夫,是不是也看过不少人的身体啊?

容洵:(小滑头竟然想套我。)

容洵:师父是大夫,大夫眼中只有病人,无男女之分。

容洵:你还不是大夫,便要负责。

墨轻安:(怎么办呢,师父“狡猾”,棋高一着。)

墨轻安:(早知道大半夜去拽个师兄或者师姐起来,让他们负责好了。)

容洵:放心徒儿,不必你以身相许。

容洵:只要你一辈子待在师父的身旁好好练武学医,不许再与那个大魔头有牵扯。

墨轻安:唉?

容嫣端着盆送水给容洵,没想到大清早便听到二人在斗嘴。

容嫣:(看样子师父很喜欢这个小师妹呢,千方百计想要留下她。)

容嫣:(小师妹看着就很有天赋。)

容嫣:(也难怪师父打她主意,想要有人继承他的衣钵。)

忽而,她眉心一蹙,眼中满是忧虑。

容嫣:(不过奇怪,小师妹怎么会在师父的房中?二人说着负不负责的?)

容嫣:(莫非师父昨夜发病了?是她照顾的?)

容嫣:(都怪我,昨夜照顾伤员太累了,以为师父没事……)

容嫣想要推门而入,但又觉得不妥,进退两难。

墨轻安:师父,徒儿知道你想救我于水火。

墨轻安:可是,徒儿也不想当忘恩负义之徒。

墨轻安:南宫瑾炎他为了救我性命,不惜以身送药,落入敌手,受尽折磨。

墨轻安:我若与他划清界限,从此不相往来,实在做不到。

墨轻安:师父若觉得被我看了上身亏了,那大不了,我给你看还咯。

容洵被墨轻安的话惊到,握拳遮在唇边,咳嗽了几声……

容洵:瞧瞧你,说的什么话,脸皮比师父还厚。

容洵:什么叫看还?你是个姑娘家,哪能这么还。

墨轻安:那……那怎么还嘛。

容洵:师父与你说笑,你还认真上了。

说着,容洵起身打算收拾满地的被褥。

可觉得有什么不对……

容洵:去柜子里拿干净的衣裤来。

墨轻安:是,师父。

墨轻安不敢抬头,领命找到了一套衣裤,递给他,不敢迎上他的目光。

并且很识时务的转过身去。

只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容洵:好了,收拾收拾。

他俯身收拾地上的被褥。

身上因匆忙而系得松垮的衣衫,滋溜滑落开来,墨轻安慌忙捂住双眼。

容洵瞅了她一眼,不紧不慢系好衣衫,暗自轻笑。

墨轻安:师父,我来我来,你坐着歇息,我来就行。

墨轻安一手遮着双眼,一手馋着容洵的胳膊,将他撵到一旁,令他坐下。

又将披风拿给他,他倒也不客气,大大方方接过裹住身子。

墨轻安赶紧收起被褥,只觉得脊背一阵阵发烫,感到背后容洵的目光似有深意。

或许是想多了。

容洵:要还也很容易,你应该识字能读会写吧?

墨轻安:那当然。

容洵:过几日,你与师父下山义诊,帮忙写药方。

墨轻安:是,师父。

容嫣:师父,你有了小师妹,就不要我写药方了?

容嫣:她可是新手,万一写错了可怎么办?

容洵:小丫头竟胡思乱想,在大雪封山之前,箫员外会在今年举行最后一次布施。

容洵:有许多难民、穷苦之人会前来。

容洵:他特意邀请我们去义诊,所有的药,箫员外都会布施给需要的人。

容洵:你精通药理,得留在山上准备药材。

容嫣:师父,我知道了。

容嫣:(虽然很想陪着师父一道去。)

容嫣:(可是师父心中病人大于天,断然不敢忤逆他。)

容嫣心中还有一点点吃味。

小师妹来了,师父放在自己身上的注意都少了许多。

容嫣麻利的将手巾浸湿绞干,递给容洵擦脸。

墨轻安:师父,你说那些人会不会在上山找麻烦?

容洵漱好口,擦完脸,将手机递给了容嫣。

容洵:来便来,江湖中人抢夺东西也得凭本事说话。

容洵:他们敢来,我们就不敢打跑他们吗?

墨轻安:可是他们若像这次伤及无辜,甚至抓了其他人要挟怎么办?

容洵神情一顿,似有些迟疑,最终他语气轻快的宽慰她。

容洵:这你就不必担心了。

墨轻安不安的望着容洵……

其实她什么都不怕,最怕他们以无辜之人的性命要挟自己。

若慕容轩贼心不死,以师门之人的性命相逼让她交出东西。

她真的无法无动于衷……

容洵起身,示意他们二人跟着他去用膳。

墨轻安与容嫣相视一笑,乖巧的跟在他后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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