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二章 深夜谈心
夜幕降临，书房里的火盆烧的通亮。
墨轻安浑身疼痛，一动也不敢动。
容洵来了，带来了伤药、热水与手巾。
他面无血色，冷冷清清，似是十分疲倦。
墨轻安一见他，忍不住热泪盈眶。
墨轻安：师父……
他闷声不响将盆放于架子上，回头瞧了墨轻安一眼。
墨轻安的目光在烛火下显得惶恐而又充满歉意。
容洵走向她，那股药草香气扑鼻而来。
容洵：怎么了？
墨轻安：师父……对不起。
容洵：你没有做错什么，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墨轻安：啊！
墨轻安忍不住大叫了一声，随之她的关节咔一声复位了。
容洵：好了，动一动。
墨轻安脸色苍白，小心动了动胳膊，疼的忘了方才想说什么。
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墨轻安：多谢师父……
见墨轻安狼狈的模样，容洵将白色的手巾递给她。
容洵：擦擦脸。
墨轻安接过，默默擦去了脸上的血渍。
容洵：抱歉，这么晚才过来治你。
墨轻安：师父，你千万别这么说，是我拖累了你。
墨轻安：大师兄和二师兄的情况危急，你得先紧着重伤之人看。
墨轻安：我不过是脱臼了，不要紧的。
容洵将伤药递给墨轻安。
容洵：晚上睡前在身上疼痛之处涂抹。
墨轻安：嗯。
容洵搬了凳子，与墨轻安一同坐于火盆旁暖手。
他的手修长，筋骨分明，煞是好看，墨轻安凝望着……
墨轻安：师父，你上次在山下运功之后身体不适，这会儿又运功了，要不要紧？
容洵：这会儿没什么事，也不是次次运功都会发作，上回碰巧罢了。
墨轻安：师父你医术高明，你自己的病也没有办法根治吗？
容洵：师父又不是神仙，哪能什么病都看的好。
墨轻安：师父捂着心口，是心疾吗？
容洵：徒儿真是好奇，刨根问底的。
墨轻安：我想多了解一点，也可以多帮师父的忙。
容洵笑着看她，并没有回答。
墨轻安也不再追问，或许这个病……师父不愿意提及，是不想令人担忧吧。
墨轻安：师父，大师兄怎么样了？
容洵：他没什么大碍，洛书有极强的恢复内伤之效，多躺躺便无事了。
墨轻安：那就好。
墨轻安：那二师兄怎么样了？
容洵：他太急于求成，八重是突破了，可是走火入魔也已铸成。
墨轻安：走火入魔会如何？
容洵：走火入魔会使自己在短时间内强大，真气暴涨，但无法自控。
容洵：周而复始，最后不是身体衰竭而亡，就是无法控制真气经脉爆裂而死。
墨轻安：那二师兄他岂不是？
容洵：我已经控制住了他的病情，半年之内令他不得再练功。
容洵：一旦走火入魔，以后运功便更容易激发魔性，变得谁都不认识，嗜杀无度。
墨轻安：这病，治不好吗？
容洵：一得看他心境，大起大落心有不甘，或急功近利容易发病。
容洵：二得有同门武功上乘者将他体内的真气导入己身，再运转消散。
容洵：方可助他恢复如常，二者缺一不可，师父方才已经助他疏导了。
墨轻安：（若没有同门内功相助，岂不是没救了？）
墨轻安：师父，你看起来十分劳累，不如快去休息吧？
容洵：不急，师父还有些话要问你。
容洵取出捡到的那两本《圣济秘录》放于书案上。
那两本书被丢来丢去，书页已经有些许破损了。
墨轻安一瞧，心紧着，大概料到师父要说什么。
容洵：为何宁愿将自己的命豁出去，也不给他们要的东西？
容洵：身外之物真的比你的性命还重要？
墨轻安垂着头，双手揪着衣裙，紧抿着唇。
容洵：（这丫头看着天真无邪，却颇为谨慎，她身上必然有什么重要之物。）
容洵：你不说，师父如何帮你呢？
墨轻安：我……
容洵：师父并不觊觎你的东西，也会保守你的秘密。
容洵：但你需要告诉师父怎么回事。
容洵：这些人来势凶凶，都是不好惹的，他们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墨轻安：（只怕我会连累师父，如今已经有人受伤了。）
墨轻安：师父，这东西，我不交，就死我一个。
墨轻安：我交了，会死成千上万的人。
墨轻安没有看容洵的双眼……只盯着他的鞋发愣。
容洵：我若不是恰好回来，你又不肯交，只怕少不了一顿折磨，何苦？
容洵：交了，大不了再抢回来。
墨轻安抬起头，目光决绝。
墨轻安：师父，这是我们付出好大代价才夺回来的。
墨轻安：这手札，就似江湖传说中的秘籍。
墨轻安：为了这东西，死了好多好多人。
墨轻安：且我中毒了，只怕没有多少时日可活，若给了他们，便再没机会夺回来了。
容洵神情谨慎，眸光熠熠，紧盯着墨轻安。
容洵：能告诉师父是什么手札足以置成千上万人于死地？
墨轻安看着容洵的双眼，紧紧抿着干涸的唇，内心忐忑。
容洵：好了，若是不方便说，便别说了。
墨轻安：师父……我……我还是离开这里为好。
容洵重重按住墨轻安的肩头，让她坐下。
容洵：无妨，既是落入歹人之手会生灵涂炭之物，好好保护也是应当。
容洵：师父济世救人，你保护这东西也是守护生命。
容洵：我既然收你为徒，你的事便是师父的事。
容洵：师父绝对不会允许他们再上山胁迫于你。
墨轻安：可是师父……
容洵：不必说了。
容洵：若因为惧怕被牵连，而将你拒之门外，岂不是推你出去送死。
容洵：师父主意已定，护着你便是护着你。
墨轻安：师父……
容洵：不必太过担心，你难道没有看到师父可以一招制敌吗？
容洵：他们再多人也不在话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