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不治之症

弟子房前院。

箫实手中拿着一块小生肉喂雪鹰。

箫实：大白白，乖，吃饭了。

箫实：吃了饭饭长高高，可以飞到爷爷家里头。

墨轻安：大师兄，这是你养的雪鹰啊。

箫实：那当然，我可是它爹。

墨轻安：（这大师兄可真逗。）

只见大白白一口一块肉，吃的正欢。

墨轻安：它一日要吃几顿啊？

箫实：一顿，不能吃太多，我怕它飞不动，不能给我送信。

墨轻安：它真可爱，还能送信。

箫实：你别看它长得呆头呆脑的，可凶了。

箫实：自己捕杀雪兔，体型较小的狼都不在话下。

墨轻安：以为家养的会温顺一点呢。

箫实：它野的很，我养了很久，好不容易才驯服它的。

大白白吃完了肉，便振翅飞向高空。

盘旋在院中上方，不一会儿便无影无踪了。

他露出了向往的神情……

箫实：我最羡慕大白了，可以想去哪就去哪。

墨轻安：那师兄虽然没有翅膀，可是有双腿啊，可以驾着马车想去哪就去哪。

他叹了口气，坐到门槛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墨轻安也坐。

墨轻安与箫实坐在一起，看着庭院里飘落的雪花。

箫实：我这辈子都不能下山，只能在这山上度一日算一日。

墨轻安：唉？师父也说我能活一日一日，大师兄莫非也中毒了？

箫实：我与你不一样，我的病是娘胎里带来的，治不好。

箫实：你还有希望。

墨轻安：是什么病，连师父都治不好？

箫实：天生的病，再厉害的大夫也束手无策。

箫实：先天心肺禀赋不足阴虚内热，我的几个哥哥都是娘胎患病，年幼夭折

墨轻安：可是你看起来生龙活虎，不像是有病之人啊？

箫实：现在好很多了。

箫实：而且这个病都是突然发作，连师父都无法预料我什么时候会死。

箫实：他说在这寒凉之地，令我勤修洛书，或能延长五年寿数。

墨轻安：才五年？

箫实：是不是很短？

墨轻安看着他明亮纯净的目光，心头涌上一阵悲戚。

箫实：对我来说已经很长了，我在云雾峰上已经活过了五年。

箫实：确切的来说，五年零六个月，我是不是赚大了？

墨轻安无法如他一般高兴……

箫实：也许老天忘记收我了。

箫实：我没觉得自己与旁人有什么不同。

箫实：或许我能一直活下去也说不定，就是可惜，我不能下山。

墨轻安：大师兄，都说心境是最好的良药。

墨轻安：你那么豁达，一定会长长久久活下去的。

箫实：其实，在这苦寒之地，真的好无趣，每日不是喝药，便是练功。

箫实：师父什么都不让我做，除了练功就只能练功。

箫实：这五年虽然活着，可是失去了自由。

箫实：我的眼里除了白色就是灰色，运气好的时候可以看到蓝天。

箫实：我常常想，若能给我一天时间下山。

箫实：让我走一走小时候走过的街道。

箫实：尝尝小时候吃过的豆腐脑和烧饼。

箫实：追小贼十八条街，追到他跑不动，那该多快活。

墨轻安听着他将下山的生活描述的活灵活现……

仿佛看到了他追贼的模样，不由得捧腹。

他与她一起大笑。

墨轻安：一天应该没事吧，一天都不行吗？

箫实：我求过师父好多回，他都不许。

箫实：他说，万一我下山发病了，这个责任谁也担不起。

墨轻安：你也别怪师父，他也是不想你出事。

箫实：我知道，他受我父亲所托竭力保我性命，我父亲已经知足了。

箫实：我也不能任由自己任性，令师父失信于人，令我父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墨轻安鼻头一酸，大师兄那么向往自由，那么好的一个人，却要遭受如此磨难。

心中不免酸楚，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