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休息

宗门内的气氛变得微妙而沉重，低语与猜测如暗流般涌动。

近日来，一个令人心悸的消息不胫而走——柳涯师兄，那位昔日里开朗温和的师兄，竟传出了疯癫的消息。

小禾与余生，作为柳涯的小弟子，心中满是忧虑与不解。他们相视一眼，无需多言，便默契地决定去找柳涯师兄。

择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两人踏上了前往柳涯居所的小径。

沿途，偶尔能听见弟子们压低声音的议论。

小禾没说话，余生也沉默着，两人相顾无言，走到柳涯的寝间前。

里面传来细碎的翻东西的声音。

“叩、叩叩。”小禾抬起手，轻轻敲响了门。

“谁？”里面传来了一道异常沙哑的声音。

小禾和余生两人皆是一惊。

“师兄，是我，小禾/余生。”两人开口。

“……”屋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出声，“啊……那进来吧……门没锁……”

小禾推开门，里面一片狼藉，地上散落一地的《柳涯记事簿》。

“师，师兄……？”小禾不确定的叫了一声。

“嗯。”柳涯淡淡的应了一声。

余生进门：“师兄您……”

坐在桌子前的柳涯抬头，他脸色苍白，眼底一片乌青，头发凌乱，一双凤眼此刻布满血丝，因为几日滴水不进，也不吃饭的原因，面颊消瘦。

余生愣了愣：“师兄您要不去——”

“无妨。”柳涯像是感觉不到疲倦似的，还在翻。

小禾突然拉过余生，在他耳边说：“你快去叫月绾绾师姐过来，她肯定有办法。”

余生上一秒还愣着，下一秒恍然大悟，转头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一个身着训练服的女子急匆匆的过来，一脚踹开门。

“柳涯！”宗门何人不知道，三师姐月绾绾是除墨敬尘师兄以外唯一能管住柳涯的。

师尊都不一定管得住柳涯，但这两个可以。

月绾绾名字听着挺温柔，实际脾气火爆的很，月绾绾刚来那会儿，意见和柳涯有很多都不同，为此两个人没少吵架。

有次谁也不服谁，直接打了起来，说谁赢以后听谁的。

月绾绾是萧竹然从市头野巷里捡回来当徒弟的，打架的实力当然不差。

柳涯从死人堆里被墨敬尘捡回去的，论打架实力，两人可以比上一比，但论经验，月绾绾可比他丰富得多。

那天的结果可想而知……

最后他们都被萧竹然罚去思域涯面壁思过三个月了。

柳涯抬头，看见是月绾绾：“师，师妹……”

月绾绾看见他这个样子，脸立马黑了，走过去，将人拽起来，扔到榻上，然后放了几个纸傀儡收拾这里。

小禾他们见状，悄悄离开了。

月绾绾关上门，走过去，把还想挣扎着坐起来的柳涯重新按回榻上，然后自己也坐在了榻上。

月绾绾看着他，显然她听余生说了最近宗门刚发生的事。

柳涯却开口了，声音想被砂纸打磨过一样，哑得可怕：“师妹你昨晚刚刚历练回来，先去休息吧。”

“然后呢？你又爬起来去翻那些本子？”月绾绾声音淡淡，却带上了一丝怒气。

“我……”柳涯自知理亏，但他还是说，“我得把他找回来。”

月绾绾沉默半晌，开口：“最近宗门的事我刚刚听那个叫余生的小弟子说了，你觉得有蹊跷是吧？”

柳涯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也觉得，”月绾绾淡淡的开口，说出这句话，“大师兄不会这么做的，我们虽然都是后来被师尊收入麾下的，但我们刚进来那会儿，师兄才多大，12、3岁吧？我们都要比他大得多。”

柳涯点头，认同了这个说法，确实，当时也不知道墨敬尘怎么突然会出现在那里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把自己一个成年人弄回宗门的。

这……至今还是个谜，只知道那个姓萧的师尊在知道墨敬尘偷偷下山后很生气，以至于后来，他没再见过墨敬尘偷偷下山过。

月绾绾顿了顿，去倒了杯水给他：“你先喝点水，我再说。”

柳涯看着她，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月绾绾继续说：“所以，墨敬尘师兄也算是我们看大的……师兄，师兄？”

柳涯听着听着，疲惫感和困倦感如潮水般一涌而上，他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却晕过去了，随后半醒半睡间，他只能听着月绾绾的声音渐渐变小，最后就是一句：

“师兄对不起，我只能这样，不然你这样太伤身了。”

柳涯寝间被纸傀儡收拾好，月绾绾轻轻地关上门，她站在门外，叹息一声，随后转身离开。

月绾绾想去找萧竹然，却看见了竹林里的尘鸢，她想：

听说那天小师弟也在，要不问问，毕竟他现在可是师尊的宠、儿。

想着，月绾绾脚下方向一转，走向那片青翠的竹林。

“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