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月明之浮生若梦—89
“进忠,你和你那对食是怎么相处的?”
进忠跪在榻前给正在假寐的皇上捶些腿,忽然听见皇上发问,心里一惊,不知皇上怎么提起雅若来了,随即赶忙回话“都是皇上的恩典,成全奴才夫妻,奴才们过的日子粗糙,实在不值得一提”
“朕不过白问一句,你怕什么”皇上睁开眼瞧了一眼榻前跪着的奴才,紧张的样子,顺服,卑微,连个男人都不算,他们的日子能过成什么样,左不过是些吃饭穿衣的琐事罢了。
皇上百般讨好寒香见不得其法,瞧见进忠在身边伺候,忽然想起他那对食,宫里得风声皇上也听过几句,都在传两人成婚这几年十分恩爱,连和亲王都调笑过进忠,这才随口问了一句。
“皇上恕罪,依奴才浅见,那寒企不过就是仗着早认识寒主儿几年罢了,皇上真龙天子,英明神武,日久见人心,寒主儿定会为皇上的诚心倾倒的”进忠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也镇定了下来,这一个多月了,皇上讨好美人无果,调查寒企的消息传回来,皇上心里不爽快,这才想起他来了,进忠赶忙顺着皇上的心意说。
皇上冷哼了一声,语调都轻松了,示意进忠取茶过来。
进忠赶忙起身端了茶杯送到皇上跟前
皇上接过茶杯,低头喝了一口,心底的不爽快被进忠这么一开解,都松快了不少。
因着寒香见不肯换上旗装,口称是寒企的未亡人要给他守节。皇上命人去查寒企的底细,得回来的消息并不好,两人青梅竹马,那寒企又死在雪崩里。这才让寒香见念念不忘,一个毛头小子,哪有他这样的成熟稳重。
皇上心里松快了,也有心情调笑起宫里那些关于进忠的流言,进忠顺势讨巧,说起女人都喜欢华服首饰珠宝,寒香见是异族人有自己的生活习惯,穿衣风格,风俗,信仰,刚来不习惯也是有的,反正他不说皇上都会想到,提几句并不逾越。
皇上乾刚独断惯了,还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是他得不到,进忠说的对,寒香见一个小部落公主能见过什么是好的,什么是真男人,他就得让她瞧瞧什么是富有四海的皇上的大手笔。
皇上随即就吩咐进忠去让人把寒香见寒部的贴身侍女让人送进宫来,再去内务府取些寒部进贡的东西给寒氏送去。
“对了,让你那对食去承乾宫陪香见说说话,解解闷”眼看着进忠要出去,皇上随口提了一句。
还不待进忠拒绝,皇上又嘱咐了句“你教教她,什么该说,什么不能说”
进忠面上欢喜的谢恩,接着差事往内务府去
皇上又吩咐李玉去叫了内务府和工部,要在宫里建一座寒部风格的殿阁,宫外也建一间寒部寺庙来。
金银珠宝,美食华服,这些糖衣炮弹,皇上就不信了,她能拒绝多久。
进忠刚进内务府大门,就有机灵的小太监去寻了大总管秦立,能让这位御前红人亲自跑一趟,自然是有重要的差事。
秦立笑眯眯的和进忠寒暄,两人一起做生意,关系自然比旁人更亲近。
进忠说了皇上的吩咐,自有小太监往库房去取东西,两人坐下喝茶说话。
进忠尝着这茶叶比皇上的贡茶只好不坏,就知道秦立这老东西有事,来回话没说几句,秦立就邀了进忠下值往德胜楼去吃烤鸭。
进忠敷衍着打哈哈,两人虽在一处做了两处生意,秦立这人心黑的很,油锅里的钱都敢捞,心里警惕的很。
没多久,小太监就找了东西出来,进忠顺势要告辞。没给准话,秦立也不愿让他轻易走脱了,两人看似亲近的站在一处,实则各怀鬼胎。
秦立心里暗骂进忠奸滑,不过吃顿饭,就这么推三阻四,还待要定下时间,就见着屋外进来个人。
“你怎么来了”进忠瞧见雅若突然来了。
“秦总管好,长春宫的茶叶快用完了,过来领一些”雅若朝秦立福了一礼,后面的话是对着进忠说的。
“稀客稀客,你们两口子刚好凑一处,才说要请你们去德盛楼吃鸭子呢”秦立见着雅若,眼睛一亮。
“秦总管客气,不是咱们推辞,实在是他近日手头上的差事紧要,改日松快了,家里备了好酒,您别推辞”雅若见着进忠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也不敢替进忠应承,推脱了几句。
“自然是进忠公公给皇上办差要紧,咱家改日一定上门叨扰,就是辛苦弟妹了”秦立眼见着这是约不到进忠了,也不恼。
几人寒暄了几句,自有小太监办差。
雅若出门时,无意间被门槛绊了下,进忠赶忙一把扶住了,相视一笑,两人拉在一处的手也没分开了,就那么手拉手出去了。
周围干活,悄悄打量他俩的人极多,看见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心里多是羡慕嫉妒。
“瞧瞧那样,也忒招摇了,也不怕给主子瞧见了”伺候秦立的小太监,妒忌的眼睛都红了,说出口的酸话酸的能拧出酸汁子。
“你就是想要那么个对食还没有呢,酸个什么劲儿,好好干活去”秦立敲了下小太监的脑袋,他也酸啊,他如今位高权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那威逼利诱的和心甘情愿的能一样吗?
进忠拉着雅若走在长街上,天气冷也止不住心里的火热,进忠喝雅若说了皇上的吩咐,雅若不妨还有这样的好事,进忠多叮嘱了几句,不妨迎面撞见了三阿哥。
两人赶忙行礼,三阿哥眼风都没朝两人扫一下,抬脚就走了。
进忠眼看着雅若回了长春宫,自己往承乾宫去了。
三阿哥脚步飞快的赶往钟粹宫,他在外面听了许多流言,心里不忿的紧,只想和额娘倾诉一番。
钟粹宫里纯嫔最近咳嗽的厉害,见着儿子过来请安,多问了几句小孙子,几句话说的咳嗽的好几声,永璋接过宫女手里的汤药,服侍母亲喝了些,又说起了宫外关于皇上极近讨好寒部香香公主的流言。
纯嫔早被吓破了胆,她从贵妃之位跌落到嫔位,备皇上厌恶,哪里还敢再生什么事端,阻止永璋不要在意多口舌。
三阿哥这几年着实体验了一把落魄的滋味,哪里还有曾经的年少气盛,不过是心里不忿,和母亲念叨几句,看着母亲惶惶不安的样子,再三保证自己不掺和,安慰她睡下自己才出去了。
听伺候的宫女说是母亲自病后,太医多有怠慢,连皇后都躲避不见,心里暗恨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