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月明之浮生若梦—68
晚膳的时候,和敬公主来了,温声细语的劝着皇上多吃点,讨论起小时候的趣事,还在宝亲王府时的幸福时光。
皇上想起孝贤皇后的贤惠温婉大方得体,她那是何等样的人物,怎么能让人污了她的名声,心里对那个宫女不喜了起来。
和敬公主见皇上神色不虞,问了缘由,她一早就知道皇后愉妃闹到御前的事,这会不过是故意提及。
“皇阿玛哪里的话,一个宫女罢了,凭她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还配污了皇额娘的名声吗?这事本也不是什么大事私下悄悄处理了就罢了,女儿也不是爱告状的人,愉妃和皇后这样上岗上线,闹的人尽皆知,也忒没分寸了,何曾把皇室的颜面放在心里了”和敬公主开口劝道。
随后又提及若真处置了那宫女才是坐实了宫女秽乱宫闱的罪名,何至于此,愉妃为什么非抓着一个宫女说事呢,难不成有什么隐情?
和敬公主陪着皇上用了晚膳,喝了会茶,这事也就解决的的差不多了。
进忠诚心诚意的跪送和敬公主离去,雅若保住了,只是想不通和敬公主为什么会给他们赐婚。
夜色阑珊,和敬公主坐在肩與往回走的,半路上有一个高大的身影等在路边。
“你怎么在这?”
“来接你”色布腾温声道
和敬公主心里欢喜,从肩與上下来,色布腾直接拉住她的手,人多璟瑟还有点害羞,色布腾倒没想太多,两人一起往回走,后面的下人很有眼色的远了点距离。
“这么着急跑来做什么,本宫答应了你的事自然会做到”和敬半是玩味的,心里的酸醋的厉害。若不是驸马亲自开口请她保下那个宫女林雅若,她是说什么都不肯去趟那滩浑水的。
“多谢公主,庆佑刚刚到处找你,我看着他睡下了,见你还没回来就来接下你”色布腾谢过,又皱起好看的眉毛,认真解释自己的行为,压根就没听出来和敬公主的话语里的醋味。
公主看见他皱眉,以为他在忧心那个宫女,心里也是不怎么舒服,别扭的不肯开口。
色布腾不曾和公主要求过什么,头一次张口和敬公主心里再不愿意还是去了。
夜里,两人结束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后,两人依偎在一起,静静享受安逸的时光。
“那个宫女?”
“怎么了?驸马对她是不是太过上心了”
和敬本来自己心里连日的憋闷都烟消云散了,突然听见驸马开口提起那个宫女,火气一下子就起来了,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就是再迟钝,色布腾温听出来和敬公主生气了,低头想亲她被她躲过去,眼看着和敬公主气鼓鼓的起身就要喊人进来伺候,赶忙把人一把抱进怀里“生气了?”
“你放开我”和敬公主别扭的想要挣扎,被色布腾健壮的臂膀环抱着,肌肤相贴,闹的和敬忍不住红了脸。
“不放,璟瑟可是吃醋了”色布腾笑道,能看到和敬公主这样小女儿娇态,可是难得。
“哼”璟瑟被他按在怀里听他胸腔里心跳声,忍不住锤了她一下。
璟瑟这点子力气,在色布腾看来和挠痒痒差不多,握着她的手解释道“那个宫女和我小姑姑长的像,我才多看了几眼,我和小姑姑一同长大情分自然不同,听说那宫女犯了宫规,这才求了公主去说和,饶她一命”
“怎么没见过小姑姑?”璟瑟听了这缘故,心放下了不少。
“前几年因病没了”色布腾语气淡淡。
璟瑟注意到他情绪低落,心里有些懊恼,踟蹰了半晌才低声说道“我求父皇给那宫女赐婚了,要不,要不我明天去把她要回来,往后让她去公主府吧”
“没事的,公主不必介怀,原本就是不相干的人,公主能伸手救她一命,已经是她的造化了”色布腾揉着璟瑟的手,语气淡淡,他初见雅若确实被过于相似得容貌惊到了,可他心里清楚姑姑就是姑姑,他并不会因为人有相似而把亲情转移。公主能救雅若一命,也算缘分了。公主不是什么坏心眼的人,给她赐婚还能害了她不成。
璟瑟见色布腾这样坦诚,更觉羞愧,她去救雅若何尝不是带着私心的,嬷嬷打探过雅若和御前的进忠公公相好,不管是不是自愿,她主动求了皇阿玛把她赐婚给进忠,这样驸马就再不会对她起心思了。
如今驸马明说了无意雅若,璟瑟有倒是有种害了人家姑娘的想法,说不得那宫女年满25以后,还能出宫嫁个好人家。
“我,我把她赐给御前太监了”璟瑟期期艾艾的说了出来。
“嗯”温香软玉在怀,平日里循规蹈矩的公主,今日这样怯生生的,睁着大眼欲语还休的模样,惹得色布腾心头火起,哪里还会在意璟瑟说什么,低头堵住她的口。
红烛摇曳,纱帐后鸳鸯绣被翻红浪
黝黑潮湿的慎刑司,到处充斥着一股子霉味,雅若被关进了一间牢房里,牢房里只有一张几张板子拼成的床,角落里堆着发霉的稻草。
夜里墙上的油灯点着一豆灯火,外面架子上放着各式刑具,夜里泛着寒光,四下里静悄悄的,只有叽叽喳喳的老鼠在脚下跑来跑去,在夜里格外刺耳,吓的雅若不敢睡,就怕老鼠在她头上身上乱跑。
夜深人静,也不知道什么时辰,雅若困的要命也不敢躺下睡,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传来了开门声,值夜的人提着灯笼,满嘴奉承。
雅若看着进忠仿若天神降临一样,在她最想他,最无助,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了。
被抓的时候没哭,被冤枉的时候没哭,挨打的时候也没哭,一见到进忠来了,雅若鼻头先是一酸,泪水蓄满了眼眶,扁着嘴叫了一声“进忠”,泪珠子就争先恐后落下来。
进忠见着雅若落泪,心疼的不得了,赶忙让人把门打开,要带了雅若回去。
“没事了吗”雅若看着进忠要接她出去,眼里的惊恐还未散去。
“没事了,咱们回家吧”夜里寒凉,进忠把手上的披风给雅若仔细穿好。
“好”雅若紧紧拉着进忠的手,唯恐被抛下了一样。
出了慎刑司,进忠蹲下身将雅若背起,月色正好,照的四周亮堂堂的,不需要灯笼也能看清脚下的路,从今往后,他们谁都不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