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_若离要做天琪的明月吖
“嗨……”
——
二夫人压根不睬她,从她身旁径直走过,抬眸瞟了一眼挂在眼前的白布,随即移开目光,缓声道,“既然回来了,就都撤了吧。”
“是。”跟在二夫人后面的白菜应过声便喊人打理去了。
二夫人移步向秦夜走去,面色立即温柔了许多,“秦将军。”
“媚儿,今日天凉,你尚有风寒,怎么就出来了。”秦夜朝旁边人望了一眼,白宇立马会意,取了一件披风过来,秦夜将其搭在二夫人肩上,“回去歇息吧。”
二夫人微笑着,“也好,琪儿,回去吧。”
在二夫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姑娘,样貌清秀,带有一丝这个年纪该有的稚气,眼眸如同平静的水面一样,透出一股清冷,眼角的泪痣点缀的刚刚好,启唇,“嗯。”
那一瞬间,心颤了一下。
若离望着二人的背影出了神,秦夜轻咳一声,“离儿,随我来书房。”思绪一下被拉回来,随便应了声便跟着秦夜走了,走到拐角处还不忘往回瞥一眼,只是两人都走远了,留下的只有几片落叶。
推开房门,书香扑面而来,错落有致的书架让秦若离眼前一亮,穿过书架摆在眼前的是一张海南黄花梨木桌,颜色甚佳。
若离直直的看着这个木桌,这是她来这里之后唯一认识的,价值高的家具,手轻轻抚摸上去,闻着它的香气,“这玩意要是搬到现代,可不得一千多万……”只是想想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离儿?你方才说什么?”秦夜将桌子上的书简单收拾了一下,坐下。
“哦,没什么。”赶忙抽回搭在桌子上的爪子,“不知爹爹叫我前来,有何要事?”
秦夜看着她,眼底满是父爱,“你失踪这么久,有没有哪里受伤之类?”
“女儿无事,就是从前的事许多都不记得了。”还没等秦夜起唇,秦若离抢先答道,“包括这次失踪,去哪干什么通通不记得了。”秦若离如实回答。一双杏眼天真无邪的看着秦夜,眸子里干净的很,让人不得怀疑。
秦夜叹了一口气,“既如此,你便回落茗院吧。”随即高声喊道,“白菜!”
一小婢女低着头弯着腰毕恭毕敬的跑到秦夜面前,跪下,“奴婢在。”
秦夜道,“这是你房里的大婢女,白菜。”
秦若离当即笑出声来,为保住好的形态,特意用手挡了一下,“白菜,白菜这名字好啊,好吃又好记。”
秦夜简单交代了几句便让秦若离回房了,其中特别强调这几日不准出将军府,原因也没说清,反正为她好就是了。
前脚出了书房,白菜表情及态度当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在弓着腰,反而昂首挺胸,有几分二夫人的影子。“这样也挺好,起码不用再教白菜人人平等之类的道理。”秦若离想道
进入房门,淡淡的檀木香环绕在身旁,阳光透过满有古代风格雕刻的窗户,尽数洒在屋里,内室里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柔软的木床。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闲情雅致尽在其中。
还没到地方,秦若离就忍不住幻想落茗院的样子,然而总是事与愿违,事实证明,是她秦若离多想了。
不知拐了多少弯,最后停在一出破旧不堪的小房屋面前,秦若离勾了勾嘴角,“就……这?”
院子里满是纷杂的落叶,两边堆满了垃圾杂物,秦若离快步进屋仔细查看,阳光根本透不到屋里,房间里杂乱无章更别提什么古琴铜镜梳妆台了,拿东西在桌子上随意扫了几下,眼前顿时掀起一阵灰色的雾气,只得抬起手捂住口鼻,吐槽道,“旧都不说了,灰尘这么厚一看就是好久没打扫过的。”秦若离指向院子中的某个地方,“还有,这都是什么?垃圾?这都成垃圾场了还是人住的地方?”
跟方才的想象简直天差地别。
没事,不气,不气,大不了回千音阁。秦若离不停地给自己顺气以示安慰,
白菜站在一旁一声不吭,规规矩矩立在门旁,紧接着来了十几个人从秦若离身旁穿过,“诶?”
他们把旧家具都拖出去,从内到外好好整顿了一番,约有一个时辰过去,秦若离费力的睁开眼睛,“好了?”从躺椅上起来,观察一番瞧着心里很是满意,微笑点头,“还行吧,能住。”声音里带有一丝倦意。
随即走向闺房,往拔步床上一趴,还挺软和的。
“累了。”
真的累了,最近发生了好多事,莫名其妙的婚约,无功受禄的千音阁,还有这不受宠的废柴将军府嫡女身份……
算了不想了,睡了
——晚安
——
一下课小朋友们就把若离的座位围了个水泄不通,约有一炷香才得以脱身,收拾好东西回眸一瞧根本不见秦天琪的影子。
倒也正常,今天聊的时间确实长了些,若离想着便拿起刚得到的佩剑跑出学堂。
绕着学堂找了一圈,最终在拐角处的一介凉亭看见秦天琪,正在擦拭佩剑。找到要找的人心里开心的紧,快步跑过去恨不得直接扑到她怀里。随着距离的拉进由于天琪强大的气场才遏制住刚才的想法,摆上笑脸,“久等啦。”
抬眸一张天真无邪的脸撞进脑海里,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尽力控制发抖的声音,“没。”
一副冷冰冰的嘴脸若离早已习惯,奶着声音,“我们都这么熟了你就不能多说两句嘛……我上次都看到你跟别人笑了!”越想越委屈,嘟着嘴,“偏偏对我这么冷淡。”见对面的人不语若离也没再自找没趣,对刚才的事情解释道,
“我今日不是刚佩剑嘛,夫子叫我取个名,我实在想不出,就问问他们怎么取的,给我出点建议。可你知道他们怎么说的么,‘不易’,好家伙,我半天才反应过来,皇兄为了给我打造这把剑耗时三年有余,我为了过剑法擢考,考了三次才踩着及格线过了。此剑得之不易,故曰,‘不易’。”
若离声情并茂的讲说了一大堆,却发现眼前的人眼神飘渺,“天琪?你想什么呢。”
不必多言,方才若离的演讲秦天琪指定没听进去几句,一直在暗自纠结那句“偏偏对我这么冷淡。”
如此,思绪一下被拉回来,“哦,我在,怎么了。”
若离皱眉,有些不开心,叹了口气,“没什么”,随即问道,“天琪,你的剑叫什么啊?”
秦天琪瞥了一眼手中的剑,缓声道“子规。”
子规,夫子前两日讲课时说,子规是凄凉哀伤的象征……天!若离暗暗感叹貌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那……那我的佩剑便唤为‘明月’啦!”
“为何?”
若离笑道,“因为我发现那些大诗人写诗的时候,往往将自己的不开心寄情于明月,嘻嘻,我要做你的明月!所以啊,天琪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一定要跟我说哦。”
看着小姑娘坚定又认真的眼神,眼底的笑意再也藏不住,若离见势直接坐到秦天琪腿上,看着她,伸出手将她的嘴角往上提,“想笑就不要忍着啦。”
秦天琪再也忍不住了,破天荒的笑出来,眉眼如月,似有星辰,眸子里满是她,再也容不下他人。
什么嘛,明明只是因为母亲喜爱杜鹃鸟,而剑上恰好有一只才取名“子规”的。
这小姑娘怎么,这么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