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和他儿子一样的习惯
“裴某知道,那一切就拜托徐大人了。”
“好好好,我先忙了,你随意。”
看出徐忻康在赶自己,裴郎君也本没想停留。他踏出书房,不禁摇头笑笑。
他不知这徐忻康是真的傻还是在装傻。认为谁都和他一样吗?这么浅显的事情都看不透?
徐元史肯定一早就打算先让自己停职,不能一下就罢免他的官。不管在哪方面都不能服众,徐元史不会做自砸脚丫的事。
可徐忻康偏说是由于自己劝说了,他才得到现在的结果。如果他说话真的那么有用,徐元史真的听的话,恐怕徐忻康也不会现在才捞个职位做做。
想当年他也应该才十岁多点儿,把自己骗到池边,要淹死他的事应该不是他一个人的主意。想要他死,丞相府肯定另有别人,那个人,应该就是徐忻康的生母曹氏。
小时候的记忆不会骗人,那个曹氏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不止一次对他下过狠手。
他打定主意,趁自己公职不在,可以多查查丞相府的人。
刚走出不远,就见到刑部尚书朝他走来。
“尚书大人,事务都交代完了,放心,我很快会回来。”
见刑部尚书一脸忧虑,裴郎君还以为他愁那些公务要交给他来做了,谁知他说。
“郎君啊,徐丞相下令,说你在职期间玩忽职守,要对你笞刑五日,以儆效尤,每日午时来刑部领罚。”
说完,他上前拍拍裴郎君的肩膀,蹒跚离去。
就知道徐元史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笞刑五日,还真想得出来。好啊,不就是挨打嘛,他身体好,受得住。
他自己走到牢房门口,不禁又是一笑,看来这些人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他到来了。
徐元史端坐在一旁悠闲的喝着茶。见裴郎君走来,抬手示意了一下,位置正好落在刑凳上。
他就是想来看看裴郎君受虐的样子,想到他忍不到几下就会像他求饶认错的画面,他想,他会给他个面子的。
谁知道裴郎君落落大方的躺在刑凳上,看都没看自己一样,任木板肆意的打在他的脊背上,他都紧蹙眉头不吭一声。
十杖完毕,裴郎君躺在刑凳上休息了半分,艰难站起身。他不会在徐元史面前露出半点惧色,他不配!
裴郎君站起身,忍着脊背传来的剧痛,后面有些湿润的感觉,他知道肯定已经流血。他双手按在眼睛,揉了一揉,而后向太阳穴的方向推进了一下,抬头说了句“没事了”。
而后睁开双眼,看了眼同样在看向他的徐元史。阳光照在裴郎君的身上,熠熠生辉,带着笑的俊颜是那般的耀眼。
“徐丞相,明日见。”
说着,他忍着脊背传来的疼痛,一瘸一拐勉强淡出了徐元史的视线。
徐元史拿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半晌,只听“咣当”一声,茶杯落地。
众人不敢吱声,都齐齐的看向他等他发号施令,却迟迟等不来徐元史说半分话。
裴郎君刚才那个动作一直徘徊在徐元史的眼前,久久不能消失。
他的小儿子在受了委屈,或者受了伤之后,都会站直了小身板,用手捂住眼睛揉一揉,再推向太阳穴的方向抬头告诉自己一声“没事了。”
他的小儿子从小聪明伶俐,有事情从来都自己解决,即使上面有父母宠着,三个姐姐护着,他小儿子也从来没有恃宠而骄。
有时候坚强的像个小大人儿!
受了委屈或者受了伤,徐元史从来都是心疼的要命,要把他搂在怀里安慰。可小儿子总是揉揉眼睛告诉自己不哭,然后抬头 ,一脸稚气的说着“没事了”。
难道这个世上,还有和他儿子一样习惯的人在?
“来人,给我查查裴郎君的家世。”
又一日,裴郎君准时来到刑部领罚。却发现徐元史没在。没在也好,省得自己还得周旋。
今日换了地方打,以至于现在他全身都没什么好地方了。幸好他的身体够强壮,要是换了别人,早就瘫在床上起不来了。
今天是玄灼卿上禅隐寺闭关的日子。裴郎君必须要去送行。
跟宁兮荷依依不舍的腻歪了好一会儿,见裴郎君行动不自然的走过来,玄灼卿皱起了眉头。
“被打了?”
“没事,这点儿伤算什么。”
鉴于裴郎君一直说没事,不让自己掺合徐元史的事,玄灼卿也就不再继续问。这段时间他一定要静心,争取早一点儿回来。
此次来这里,除了皇上和王府亲近的人,谁都不知道。毕竟他失去武功的事情不能外传,会影响天燕国的局势稳定。
最后看了眼宁兮荷,玄灼卿决绝的走上了石头阶梯,再也没有回头。
宁兮荷一直隐忍露着笑意。她知道这是好事,一切都是为了王爷。王爷那么厉害,一年的时间,他一定会让自己出关。
直到看不见了,宁兮荷才不舍的收回目光。潇寒和袁庚跟着去了,只有尉迟麟留在身边守在王府。
“裴郎君,你真的没事?”
见他的后背隐隐透了些印记,宁兮荷担心的说。
裴郎君还是一脸清爽的笑。“无碍,一点皮肉伤,过几天就好了。”
说是皮肉伤,但也架不住天天挨打,到第五天的时候,裴郎君是被刑部侍卫抬回他的府上的。
裴郎君府上人丁稀少,连个会侍候人的丫鬟也没有,全是男丁。家丁请了大夫后,只能笨手笨脚的帮他熬药。
深夜,裴郎君的伤口发炎,体温一下升得老高。家丁在屋外守着睡得舒坦,根本没有发现。
梦呓中,裴郎君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母亲拿着一个树叶当乐器,放在嘴边吹出动人的声音。
小忻帆笑得天真烂漫,跟着三个姐姐满院子的跑。跑累了,三个姐姐抢着要给他擦汗。母亲在一旁看着他们,笑得温婉舒心。
树荫下,他和姐姐围坐在一起,听母亲给他们唱童谣。
“盘脚盘,盘三年。降龙虎,系马猿。
心如水,气如棉。
不做神仙做圣贤。”
丞相府内,月光倾斜而下,却照不亮所有地方。只一间房内还亮起昏暗的灯光。
一身材矫健的黑衣人正站在徐元史旁边。
“丞相,裴郎君从小生活在京都外的一个小山村。被爷爷奶奶带大,现在均已经离世。”
“父母是做什么的。”
“那个小山村住的都是一群老人,现在已经没几个人。唯一能记起事的老人说,他爷爷的儿子好像没有成婚,年纪很轻就死了。”
徐元史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又问道。“刚才去他府里,查到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