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苏琉璃也不想趟这浑水，便转折道:“所以……倒底为什么只有一个灵魂瓶?”
“这个嘛，其实我早就说过了——不是灰飞烟天，就是不属于这里。”虹露不知什么时候又坐在了木椅上，无心地把玩着手中的瓶子。
“不属于这里?”苏琉璃惊了又惊。
“笨蛋苏琉璃，意思是说那位哥哥可能还活着嘛。”虹玉看不下去了插嘴道。
虹露站了起来，边笑着边扭着曼妙的身姿一步一顿的走向在待客室桌上喝茶的两个人道：“嗯呵呵呵……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看来琉璃姑娘心里有很多疑问呢，要听故事吗?”
说罢，便同坐在了案桌上，自顾自的用轻巧的手指勾起墨绿色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温柔的眼眸始终没看苏琉璃，而是不经意地瞟着涓涓的茶流，似乎一切疑虑都将随着这清翠的声音浮出水面。
“听故事?我也要听我也要听!”虹玉立马跑过来和大家坐在了一起。
虹露却缓缓抿了口茶问道:“琉璃姑娘，你可知令母贵姓?”
“苏莫莲啊，怎么了?”
“不，你母亲叫苏一莫一香。”虹露一字一顿地说道。
苏琉璃以为自己听错了:“不会吧，怎么可能，是不是有和我同名同姓的人?”
虹露摇了摇头，道出了惊天秘密:“你的父亲，是白虎神。”
这三个字犹如晴天霹雾。
正应虹露的意，便开始讲道：
“曾几何时，南诏宫中，有一位名为苏莫莲的公主，爱上了从小陪伴她长大的男书童。此事被南绍皇帝知道后，以通婚之由将公主嫁给了南阳皇帝，后来，书童也被处死了。尽管南阳皇帝对苏莫莲甚是宠爱，但始终未能使苏莫莲改变心意。此时的苏莫莲并不知书童已不在人世，便总是想要逃跑，可每每都失败，还被世人误解为南阳皇帝的不负责，于是南阳皇帝便扔下了国家，不顾流言蜚语一心一意待她好。可好景不长，苏莫莲终究是得知了书童的死，便终日郁郁寡欢，不久得病与世长辞了。赵义隆也落了个荒淫、无度、昏庸无道的骂名，”
又顿了顿感慨道，“唉……真是一个凄美的故事呢:一个相思成疾、为爱舍王权富贵；一个付出真情、为爱舍国舍民。终究还是‘爱’的错啊……”
“姐姐~”虹玉嗔怪道，“别抒情了，赶紧继续讲啊。”
虹露叹了口气，慈祥地摸了摸虹玉的头，又继续讲道:
“苏莫莲死后，南诏似乎就被下了诅咒一样——人类接二连三的死亡，不乏南诏便成了一座空城，但取而代之的，便是一些奇怪的生灵，就变成如今这番境地了。正当人们认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的时候，谁也没想到，苏莫莲与那书童因怨念太深，便双双转世了：一个是长生梨树，一个是不老白虎；一个受不老泉水滋养而成妖，一个吸日月精华为生而成神。”
“所以说，上一世苏莫莲等了书童一生，这一世换白虎守梨树?”苏琉璃不禁打断道。
“嗯呵呵呵……不错不错，琉璃姑娘说得一点儿都不错呢~”虹露用手半掩着嘴笑道。
“哎呀~琉璃姐姐～你就不要问了，让姐姐继续讲嘛～”虹玉埋怨道。
“等一下，我还有一个问题:我是妖与神的产物?”
“这个嘛……我不知道……只知道白虎与梨树，也曾是人呢～”
239插嘴道:“人与妖与神的混血么?真是有趣呢……”
苏琉璃无语。
虹露又继续讲道:
“转世后的苏莫莲便是苏莫香，这一点被赵义隆知道后，便在南诏大开杀戒，被软禁的苏莫香便以散心为由，从昆山崖跳下，正当人们以为苏莫香已死的时候，她却遇到了我们——在这里扎了根。”
“这里?”苏琉璃环顾四周。
“对，院子里，也就是你母亲转世故居，据她说尽管被移植到南阳，但根还在这里，旁边又是不老泉，便又回到了这里。”
“我母后还活着?!”苏琉璃“噌”地一下站起来道。
“别急，苏莫香可是长生梨树，怎么会那么容易死嘛，顶多不开花嘛。”
“不开花?这是什么意思？”
“是啊，”虹玉抢答道，“我们也不知道呢，那天我和姐姐在不老泉中玩，水花可能溅到了旁边的一颗枯树上，然后它就奇迹般的复苏了，梨花妈妈真是个好人呢，还是她给我们取的名字呢，可是不久梨树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此后无论我们怎么用不老泉浇灌它都没有反应……”
原来，虹玉虹露便是母后的琼浆玉露。
“没有反应么……”239呢喃道，“也许是不愿醒来吧。”
“不会的不会的，梨花妈妈很爱我们的，怎么会不愿醒来呢?”虹玉说道。
“因为白虎神不在了吧。”239继续说道。
“不，还在的。”苏碗璃突然说道。
虹露一听，却又“呵呵呵”的笑道:“不愧是白虎神之女呢，竟把自己的元神传给你了呢~”
239瞪大了眼睛指着苏琉璃道:“什么!?你是说这个女人有白虎神元神!?”
“嗯呵呵，不会有错的哟。”
“但这怎么能说明我是白虎神之女呢?就凭我有他的元神?”苏琉璃还是不敢相信自己是个怪胎。
不是白虎神之女，难道还会是自己的修为……
“这个嘛，你自己去问吧。”虹露说罢，便站起身向一扇不起眼的屏风后走去。
“问谁?”苏琉璃愣了一下。
这时，虹玉喊道:“琉璃姐姐，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吧。”
抬头一看，原来两人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去，苏疏璃只好加快脚步问道:
“去哪儿?”
话音刚落，便瞥见往生殿的后院里立着一棵破败不堪的大枯树，纵横交错的树技肆意蔓延在泉水一岸。
“那就是不老泉?和普通泉水没什么两样嘛。”239说道。
“没错，正所谓‘半世惊艳四海，扬扬洒洒，是一载浮生；半世不卑不亢，平平淡淡，又是一度春秋’，这也不正是梨花的花语吗?”虹露道。
“莫香莫香，莫留清香，与世无争么?”苏琉璃想着，不由自主地走向枯树。
刚一触碰，枯对便出现了点点荧光，那片梨花似乎也有了灵性，自己从虹露袖口里飘向枯树。在回到属于它自己的那一棵枝丫的一瞬，荧光浓烈到了极致，爆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能量。风起云涌，似乎什么妖魔正在腾空出世。
半树梨花在抽动的枝干上疯狂地燃烧着绿色荧火，树根在地表上抖出的一圈圈光晕不停地传向远方。
苏琉璃惊了，想要后退，却被梨树抽出几枝枝条缠绕住了她的手。不知是谁汲取谁的能量，还是谁在给谁传送能量，苏琉璃总觉得心里有一团火，炽热的心脏快要炸裂。
就在苏琉璃昏厥弥留之际，虹玉不禁叫出声:“琉璃姐姐!”苏琉璃转过头有气无力地笑了一下后便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梨树也默默地将枝条收回。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只是，阳光下，半树的梨花很是晃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