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传:传说

相传在神农时期,有位名叫赤松子服用了一种名叫“冰玉散”的长生不老药,之后能千年容貌不变,魂魄常存而不散,存于世间感受红尘炎凉,最终升入天国。而炎帝的小女儿追随他,也得道成仙。

  据说这种药的配方被传入民间,流传到了子家手中,他们家的族长率族人寻找各种仙草,最终在天涯海角、遥远偏僻、难以企及的深之裂谷中才能找到,这裂谷被称为——逾生谷。

  子家家主练出仙丹后自己吞服下去,看见了上天神佛阿离南祖佛,最后求得长生之法后圆寂,此法在子家后辈中流传。而子家,渐渐地消声灭迹……据说长生子面若女婴,眉间一抹朱砂,这是观音菩萨流下的泪。

  “老爷,生了!生了!”阿菡惊喜的从产房中跑出来,原本在来回踱步的老爷连忙转向阿菡,激动上前问:“怎……怎样?”

  阿菡喘了口气儿,面上带喜道:“果真如传说中的一般,面若女婴!眉间一抹朱砂红!”

  “面若女婴?男……男孩儿?”老爷双手合十,仰头对着天作揖道:“祖上保佑!祖上保佑!多少年了……我们子家终于出了一个长生子!祖上保佑啊——”

  才赶来的老太太听到老爷的话后,长出一口气,“老祖宗显灵啊!佑我子家!”

  稳婆从厂房里跑出男婴,众人纷纷围了上去,老爷道:“取名为初吧!阿菡!去把消息告诉宗少爷!”

  阿菡应了一声。

  ……

  子初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他和阿娘生活在一处庭院,阿娘能出去,但他不能出去,每年也只有阿爹会来看一眼。

  庭院里有很多下人,他们一见到此处就跪下来行礼,有时候会有两个比他大一点的小孩子在玩,但那几个孩子每每见到他,就会跑开,就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他们和阿爹不一样,背地里嘲笑他是长生子。

  “阿娘,阿爹他们为何都叫我长生子?”五岁的男娃娃抬头问阿娘,阿娘说:“阿娘不是子家人,阿娘也不知道啊。”

  子初知道阿娘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他了,于是他垂下头,无聊的数着阿娘的头发,阿娘的头发好长好长,有白色的,还有黑色的。

  春去了,秋去了,时间还在慢慢流逝。

  庭院里有一处藏书室,里面有好多书,子初很喜欢去里面打发时光,慢慢的,打发时光的东西,变成了他每天都要做的功课。

  除了看书,他最喜欢的阿娘给他讲故事,阿娘讲她年少时的故事,讲给子初听,也讲给她自己听。

  “我与你阿爹是家族联姻,他丰神俊朗,才貌双全,京城无数女子想嫁与他。”

  “那阿娘呢?阿娘想嫁与他吗?”懵懂的他窝在阿娘怀里,迫切的想知道阿娘是不是也想嫁与阿爹,或许每个孩子都喜欢听父母的爱情故事。

  阿娘笑笑,微微仰起头,说:“不想啊。”

  子初问:“为什么?”

  阿娘道:“比起你阿爹,我更喜欢年少时候的玩伴。”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很好玩的人,动不动就脸红,还喜欢哭。”

  那是个怎么样的人?子初不懂,男孩子为何会喜欢哭呢?

  “他现在呢?”

  阿娘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会儿,她低头看着子初,揉了揉子初柔弱的头发,“她死了,少年将军,死在战场上了。”

  子初不再多说,静静的窝在阿娘的怀中。

  再大一点,子初开始练剑,他的剑是阿爹送过来的,剑鞘和剑柄都是以白色为主,其中还穿插着金色的花纹,很好看。

  刚开始他拿不起剑来,他就提着装满水的水桶满院跑,累了就歇歇,看看剑谱。

  拿得起剑后,就按着剑谱练剑,自己琢磨,有时候被剑气把自己弄得一身伤,阿爹也会和子初对练,刚开始他会被打到一身伤,就这么过了一年又一年,家中所有剑谱基本都练完了,阿爹也打不过他了。

  阿爹终于说了一句,“不错。”

  后来,阿娘说话变得吃力,开始咳血,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阿爹,阿娘是死了吗?”

  阿爹说:“死了。”

  子初转头看向阿爹,他的眼中没有半分不舍,脸上依旧是不悲不喜的表情。

  反倒是阿爹的眼中流出半行清泪,他老了,但子初还停留在十六岁的模样,他目视前方,问道:“阿初,养你大的阿娘死了,你难过吗?”

  “嗯?为何难过?世间奇大,不说阿娘,哪怕是天神,他们死了,不过是浩瀚星河收回了一颗星尘罢了。”子初头一回和阿爹说话,阿爹看了他一眼,然后离去。

  子初第一次在阿爹的眼中看到这种情绪,也第一次看到这种情绪,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情绪,不过后来他晓得了——悲悯。

  自从那之后,阿爹再也没有来过庭院。

  直到庭院的大门被一身戎装的官兵打开,他们在主厅寻到了一方棺材,里面的人睡在其中,领头的将军抬手抚了一下棺材中人眉间一点朱砂红,下一瞬却发现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只是一具白骨罢了……

  将军轻笑一声,将自己的配剑留在了里面,随后领着兵士们出了庭院,他洋洋洒洒的转身,“烧了。”

  随后走向了属于他的时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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